可万一有果,十二峰也镇压不起了。
“至于太后之死,应当与她无关。但挂在宫中的字画,都是百年前不成文的邪术,若无记错,当年宫中彻查邪术的是他们,如今兴起的也是他们。”
休忘尘一人、一剑、一睥睨群雄的铮铮骨气。
留与朗朗乾坤。
“我不行恶,自有人行恶;我不除她,自有天道来除。尔等今日看到什么,就一五一十地说什么,我磊落行事,何惧后人说?”
话说得倒是响亮又漂亮,惹得这些侍卫连连退让,逃出黄姜花苑。
但望枯就是不吃这套。
人前再好,人后也不知底细。
何况,休忘尘。
他照铜镜能显三百面,但三百个里有三百零一个都是假面。
望枯绕过他身后,来此黄姜花圃,撸起两只手的袖子,要争个拔山之力。
——不亲自上阵,她决然不信休忘尘唬人的话。
谁曾想,她这蚂蚁搬石的劲都注入多了。
只见她猛地往后仰,身子团成球,若非席咛心急扶了一把,指不定得滚去院落外头。
望枯灰头土脸任她搀着,手上却攥着连根拔起的黄姜花绿枝。
她眼神幽幽:“……休宗主的蔓剑是没吃饭吗。”
路清绝心硬如石,也耐不住至多九岁的小儿才会打趣的笑话:“……”
休忘尘大笑:“是啊,蔓剑为何不吃饭?连个小妖怪都比不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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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枯:“……”
果真信不得他。
席咛若有所思,安置好望枯,同样走去黄姜花旁,起先用蛮力拔草不成,就想要运起灵力,可灵力仍不成,只好用佩剑斩去。
草丛纹丝不动。
她喃喃自语:“莫非,只有望枯能连根拔起?”
襄泛、路清绝、苍寸逐一试过,电闪交加、火光四射,依旧毫无损。
苍寸:“转念想,倒也有理可据,望枯起先同样在此地埋过,又为藤妖,同属草木一类,兴许就不受什么禁制呢?”
路清绝:“……真让望枯这没心眼的踩上狗屎运了。”
柳柯子:“不错,另辟蹊径,很有我上劫峰的风范。”
望枯若认下这自相残杀的欲加之罪,唯恐又要被有心人引去银烛山试炼三百回合。
她这才注意到,依树而坐的风浮濯还未离去。不乘风归,也自得蓁蓁落叶。
望枯指向风浮濯:“师尊、师兄们,仙君还未一试,怎能妄下断论?”
风浮濯睁开眼,不多过问,起身摘草前,先用灵力将棺中人缓缓抬上平地。
风浮濯:“且待我将此事处置妥当,再为你疗愈。”
续兰公主抿紧唇瓣,不是吞了哑药,就是割断舌头。面上淌出一行红泪,汇入霞帔,晕开这个非黑即白的夜——
她未行错事,却也烂命一条,无人愿意舀她这碗浑水。
只有风浮濯。
而风浮濯,应下望枯之言,也只择了最萎靡的一枝来摘——
他摘下了。
残叶之身,却在他掌心葱葱郁郁,近似一座小春山。
风浮濯:“给。”
望枯两手摆动:“不用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