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风中,只留祉州道思庙里,坐了一天一夜。
望枯极好。
好到世间都无法与之比拟。
甚至陈列珍物,除开赏赐,所得之礼竟都是出自她手。
黄姜花,一把青丝,忍冬花。
入梦解救,由他信任。
甚至是她的筋骨,也能眼睛不眨地赠给他。
可风浮濯报以何物。
刀伤,苦痛,灾祸。
他虽无权为她做什么,但举目皆不甘。
——若能早早声张父母流传的道义。
——若能真有几分救人救世的本事。
——若能在那时执意留下,向天道刨根问底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是否就能保她一时安宁了。
怪不得苍天闭眼,尽是潸然泪。
想来,天也悯一个良人。
为她哀悼了整整四个月。
而他风浮濯,借着佛门里响当当的名号,却连想护之人都救不下。
此疼难捱,此心飘零。
天边吐白之时。
风浮濯用结靡琴弦给了自己千百刀。
他不知眼下情愫何解。
若有人说,他是破了情戒,他认。
但若说他心悦望枯,倒是脏了她的身。
他想。
以血祭皎月。
敬奉无用之命,护她来世百岁长宁。
……
但佛身不易死,还合衣倒在血泊里,被弋祯法师救下。
素君、鸿哀等人落井下石,说他为妖女殉情。
——并未有假,只管说去。
——但望枯即便是妖,也是最好的妖。
“倦空!你是我们归宁的大弟子,莫要做傻事!”
他配不上。
“不可认!你与她并无瓜葛,这是你亲口说的!”
他悔了。
“结靡琴弦就此收了,你若想要,思过再还。”
他当真没用,翻来覆去地思,也只是对他的心上人,思之如狂。
直至,五月芳菲尽,天无绝人路。
支起窗棂的杆子哐当落下。
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