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忘尘紧锁的眉头忽而释然,再话中带笑:“……望枯?”
“她在衔隐小筑同我等宣战时的模样,不卑不亢,如此便记住了。何况生得不俗,负卿峰俱是美人,我平日最爱看,当然错不了的。”
望枯:“……”
此话的意味,是夸赞与厌弃实在难分伯仲。
休忘尘御剑停在望枯跟前,像是觅来意外之喜,笑着伏身:“原是在书屋里躲着呢,怎么,做了还是未做,不愿给个准话吗?”
望枯叹息:“……没做。”
真有这能耐,望枯自当义不容辞站出,再昭告天下,自己成了这毁天灭地的大魔头。
可惜只是泡影。
她也想成真。
柳柯子向她步步逼近,睥睨众人:“你过来。”
望枯悒悒不乐:“不想。”
柳柯子凝视她良久,话是规训,欲勾不勾的唇角却别开生面,尽是赞许的笑:“有何冤屈不妨一致对外,但做了就是做了,大可心宽,师尊会保你的。”
望枯:“……”
为恶鬼、皇后扛罪已是足够。
事到如今,竟还有地震?
——说出去不会被嬉笑是天方夜谭吗?
望枯:“我再说一遍,没有。”
这时,又走出一个不罩面容,却生得模糊不清的男子。他响指一打,炸开几团陇上的烟囱火,呛得周遭咳嗽不止,转而变成一个怡然自若、体态修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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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峰上满是殊色。
却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来人身着黑白太极道袍,却嫌太过规矩,拖长的下袍被火燎成前短后长,又像波浪涌动,还残留余烬碎屑。可双袖又嫌过短,于是延了三重绸缎,能挥袖唱一曲《西厢记》。
而青丝随意散落,像是撮了层黑灰,时而乌,时而明,斑驳而陆离。最后对上一双曜石眼,又了无光泽,比盲人还要失真。
真是处处别具一格。
她声音清甜,字字清晰:“小妖怪,你如何证实自己是被冤枉的?寻常人如此,大多会拼命找凭证,而你不说不做,还光靠一张嘴。”
望枯:“我只知清者自清,信者如何都信,不信者我怎么辩驳都会成欲盖弥彰的说辞,倒不如说与想听的人听。”
她道:“好啊,那就说与我听罢?”
望枯沉下脸:“我都不认得你。”
她笑个不停:“不认得我?无妨,我想这里也没几个人认得我,但你在我走龙峰旁的比试台上,都切磋过好几回了,竟也不记得我?”
走龙峰能如此轻慢条规、不见人影,宗主兰入焉,功不可没。
她年少与休忘尘同属遥指峰,十三岁成了一代天骄,剑术无人能敌。可某一日忽而神神叨叨,说自己是兰磬上神的转世——“今生就是来逍遥自在的,何需为那名声争破头脑?”
于是乎,她即刻闯入走龙峰的宗门,把当时的遥指峰师尊气得彻夜难寐、几近升天。奈何此人的灵根比些许人的命还长,只需一年半载就把落了百年的课业补上,成了走龙峰宗主的不二之选。
只是为人太散漫,能飞去漠北吃酒,也不愿留在十二峰当个笼中雀。
若有好胜之心,兴许便轮不到休忘尘坐去十二峰之的位上了。
桑落冷不防打搅:“兰入焉,你来凑什么热闹?”
兰入焉努嘴:“为何不能?可惜塌的是负卿峰,我还真有三成惋惜,若是换作遥指峰、溯洄峰、上劫峰,或是钧铎峰什么的,我可就要拍手叫好了。”
何所似与蒲许荏:“……”
又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