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浮濯淡漠面庞中微有动容:“竟还有此用?”
望枯:“……你不怪我?”
风浮濯定睛看她:“你身伤又多,为何不用我的死生咒挡命?”
怪也只怪此事。
望枯哑然:“哪里多了?”
风浮濯:“脖颈,腹上,脸颊,腕伤也未愈。”
望枯手抚上脸,自言自语道:“那黄狗怎么真给我咬出牙印了……”
他如此说着,长链活了似的收紧他身,脖颈、腹上、腕上则是狠下血手,至少缠绕三圈。如此密不透风,换作寻常人早已了无喘息。
但他沉沦灭顶之痛。
望枯添油加醋:“怎么脸上没能顾及到?”
风浮濯:“……多谢。”
长链识趣,一端添锋变刃,高高抬头。
风浮濯阖上眼,静待痛落。
未曾想,虎牙贝齿、冰凉软唇却捷足先登。
——是望枯一口咬上他的脸。
霎时,锁链像动了惊,慌忙缩成小团,再无漫天逃窜的本事。
而望枯只是见他忙不过来,好心帮衬,却皱成苦瓜脸——倦空君的脸分明就嚼不动,还硬邦邦的,那黄狗到底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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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了无束缚的风浮濯再次跪地俯。
只是这回,他袒露丹心,虔诚无二。
风浮濯:“……望枯,我非良人。”
——他早早皈依佛门,一心向世,百年间断情绝义。
如此亲昵之举,是给错了人。
望枯不知他会错了意,自持凛然大义:“仙君,你就是良人,我知你顾忌名节,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
——此偷吃正儿八经,又非彼偷吃难登大雅,何必将自个儿贬得一文不值。
风浮濯黯然伤神:“望枯,你要何物?”
他毁人清誉,却身无长物,哪怕思忖再三,也至多只可上天揽月,亦或散尽修为。
望枯:“要钱。”
很多很多钱,多到能把藤身压实便再好不过。
风浮濯斩钉截铁:“好,往后我得一分便留一分,待到来日再遇时,我再一并奉你手上。”
望枯歪头:“当真?”
风浮濯:“若为假话,我愿以死明志。”
望枯连连摆手:“那倒不必了,你这么好,理应长命百岁。”
况且……他多活一日,望枯也可再多白吃白喝一日。
风浮濯横生几分愠色:“并非,只有黎民百姓才值长命百岁。”
他话音骤落,便支起跪地已久的身,佛月再镀,一眼寒倒春秋两季:“望枯姑娘,为何还不起身?地凉。”
望枯麻溜起身,只觉他的声音更凉。
风浮濯率先推门而去,阔别晴天已久,颇觉灼目,便立于一隅。
望枯随后出门,就被商影云逮个正着,他像憋了一肚子话无处可说:“刚躲哪儿去了?你听说了没?阮瑎遇难了!阿蓑也没好哪儿去!两人都掉天坑里去了!里头还有好些难民呢!”
望枯:“天坑?”
商影云:“三言两语说不清,这事儿还需亲眼瞧瞧才知原委,先去看看祉州到底如何了罢!”
他着急忙慌随大流,风浮濯一声不吭跟在最后。
上山缓,下山急,山岚风赶人,半山风推人。望枯明面行一步,实则被风驱赶着大跨三阶,不平不稳,唯恐失足滚落。
风浮濯明面不说,却从他两袖跳出只剩两根的结靡琴弦,兵分两路,各去望枯左右一边。再趁其不备,窜到她鞋尖虚虚护着。何处大风起,就逆风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