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原不该在叶青菱的央求上,画那幅画像。
可若不画,他今日便连睹物思人都无法。
施宥安从抽屉中取出装裱好的美人图,画中的美人栩栩如生,一双杏眸水灵灵地看着她,娇俏的鹅蛋脸上也是满含笑意,让人看着便生出无限遐思。
施宥安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中的美人脸。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叶青菱仍然毫无音讯。
若非有这幅画像在,他都要怀疑那半年,只是他的一场绮梦了。
喜顺进来添茶水,看到施宥安正在看画,他眼睛尖,一眼便看出画中人是叶青菱,轻叹了口气。
听到喜顺的叹气声,施宥安略略回神,手指挪移到画中的美人眼上。
“喜顺,你说她,还活着吗?”
若是活着,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无。
这一个月,他除了留了人在云州,也遣了人在云州周边城镇寻找,可至今没有消息。
喜顺替施宥安将杯中的茶添满,毫不犹豫地回道。
“青菱姑娘那般聪慧,定是活着的。”
只是不想被找到罢了。
施宥安又怎会不知,每每想到她逃跑,他就又气又恨。
“你说,我待她难道不好吗?她为何还要一再逃离?”
喜顺望了望天,叶青菱的想法,他怎么会清楚。
看施宥安痴痴地摩挲着手下画像,他只能提醒。
“大人,您现在该看的,是京中贵女们的画像。”
施宥安一回京,除了向陛下复命,厘清盐税案,便是忙娶妻之事了。
他今年已二十二,寻常男子这个年纪,早已娶妻生子。
施宥安半年前出发云州时,也答应过老爷夫人,回来就议亲,可拖到现在,他连贵女们的画像都没展开过。
提到这事,施宥安目光微冷,抬头看了喜顺一眼,语气淡淡。
“喜顺,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讨嫌了?”
若非他当初和叶青菱提过,回京后会娶温良宽厚,能容得下她的正妻,也许她就不会如此抵触回京了。
喜顺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回道:“大人,不是奴才多嘴,实是老爷夫人催得急。”
他们不敢来催施宥安,便让自己来催,他一个做奴才的,也很为难啊。
施宥安没再开口,只望着画像出神。
画像散出去半个多月,都没什么异常现象发生,反倒被一些色鬼觊觎,叶青菱有些失落。
转念一想,这又不是网络社会,画像才散出去,估计都还没出云州城,便又冷静下来。
但这个法子未必有用,她还是得布局第二条路了。
这日,叶青菱从各家画铺出来,趁着天黑,去施府地下室取了些银钱出来,然后往宋府走去。
也是凑巧,她才走到宋府附近的巷口,就看到一袭白衣的许知絮,正搀扶着腿脚不便的宋父,往府里走去。
她心下一喜,正准备上前相认,却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府门附近。
叶青菱顿时愣住。
那不是长青和碧云吗?
她们没有跟着施宥安回京吗?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施宥安还是没放弃找她吗?
宋府附近,长青和碧云隐在角落里,看着许知絮扶宋父入府。
碧云看着如常的一幕,忧心忡忡地问道。
“长青姐,你说,咱们还能找到青菱姑娘吗?”
长青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宋府的牌匾。
碧云喃喃自语:“一个多月都不见她踪影,她还在云州吗?或者说,她还活着吗?”
若是活人,总该有些踪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