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将手指定在地图上某一处。
“便让他,死在勉州吧。”
勉州的官员班子,都是显王党,和薜国丈、薜贵妃同属一派。
薜坤死在勉州,要么无人追究,要么他们之间内斗,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他既是在勉州接到的薜坤,也在勉州送他归西,也算是他俩的宿命了。
于辰山愣了一下。
“大人想要他死?”
施宥安语气淡淡:“他本是好色之人,往后若不能人道,岂不记恨青菱一生,更有甚者迁怒他人。”
想到薜坤的为人,于辰山了然地点头。
“属下届时提前去部署。”
施宥安又嘱咐道:“你去将今日那些家丁都处理了。”
今日薜家人没有追究,是因为忙着给薜坤治伤,等他稳定下来,肯定要到处找叶青菱了。
街上人员复杂,薜家人未必能找到见过叶青菱的人,但薜坤带去的家丁定是见过的。
于辰山一怔:“大人说的处理,是指赶走,还是革杀?”
施宥安收起地图,头也没抬就说道。
“革杀,杀完记得毁尸灭迹。对外便说他们因没有护住主子,担心受主家责罚,逃去了外地。”
既是薜坤的家奴,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留着反而有后患。
“另外,今日那片街市的店主、摊主也去打点一下,让他们该闭口便闭口。”
于辰山点头,说到家丁,又提了一句白日被抓的圆脸家丁的事。
“今日姑娘当街配合抓的那圆脸家丁,是土匪之一,现正被关在大牢,也一并处置了吗?”
施宥安头也没抬:“先单独关押,待张小姐被救,再将他处置了。”
于辰山点头,转身便出去处理了。
施宥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后,回了卧房。
叶青菱刚洗漱完,拿着干毛巾绞着湿发,看到他进门,头也没回。
只是透过铜镜,看到英挺的眉宇似有愁绪,忍不住问道。
“大人有烦心事?”
施宥安看着她,又想起于辰山说的,她一脚便废了薜坤子孙根的事,伸手揉了揉眉头。
“青菱这几日别出门了。白日轻薄你的薜坤,被你伤了子孙根,正在全城寻你。”
叶青菱拿着毛巾的手微顿,回过身看着施宥安。
“伤了子孙根?”
这位薜国舅的子孙根,也未免太脆弱了些,她只是顶了一下,就这样伤着了?
施宥安在桌旁的圈椅上坐了下来,点头回道。
“徐太医说,他此生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也无法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
叶青菱沉默了。
她顶那一下,就这样把薜坤,给废了?
她又回想了下薜坤的身份,好像是薜国丈家唯一的嫡子,宫中薜贵妃唯一的亲弟弟。
“我给大人添麻烦了。为了不拖累大人,我愿独自离开云州。”
施宥安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叶青菱也没再说话,只低头擦着湿发,等着施宥安的答复。
半晌,施宥安轻叹了一声,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叶青菱乖巧地起身,走到他面前。
施宥安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又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起了湿发。
“出了这样的事,青菱应当求我庇护,而非离开。”
叶青菱低下头,讷讷地回道:“我只是担心连累大人。”
施宥安虽不算好人,但却算是个好官,在民间风评不错。
有他这样的人占着高位,高位上便能少个贪官,受苦受难的人也能少一些。
施宥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
“青菱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护着。我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配做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