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太早了!太不分寸、不矜持、不城府啦!
这句话,明显是提前泄底牌、暴“标底”,明显表明自己价码很低!甚至,没有价码!
樊华立即想修正补救,但根本无法修正!还无法收回!
她心内的纠结、急躁和羞臊瞬间涌到脸上,脸红如熟透的柿子。
准小姑子“噗嗤”笑出声。
“嘻嘻,樊姐,你这话说得起码不滞后!看来,你和我一样,也是具有超前意识的人。嘻嘻,你勿需羞臊急躁,更勿需纠结吆——,嘿嘿,啥事都是有失必有得,这反倒证明你和我一样,是非常实诚的人!嘿嘿……”
准小姑子的精准揭底,让樊华顿觉无地自容,也更恨自己的愚笨,同时也立即明白,这个小姑子可不是简单人,是标准的精灵古怪!
精灵古怪”眨眨眼,又模仿起京剧《智取威虎山》的调。
“樊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容光焕发?还是涂了蜡?
咯咯咯,老九,你不是说早啦,你是想多啦——!
咯咯咯……”
又被准小姑一通奚落,樊华十分尴尬,又不能不回应。
“没想多!想多啥啊!”她尬笑着咕哝。
冯父冯母吃不透“剧情”,茫然看着俩人。
另外俩男人却明白大概。
哥白妹一眼,没法发话。
小哥催促一句:“哎,还不催菜去?”
“你去我就去!”“精灵古怪”白小哥一眼,又对准嫂子作个揖。
“嘻嘻,樊姐莫怪,小妹就是这样的率性之人。
不过,这样的小姑子可更好把脉吆——。
嘻嘻……以后啊,还请多多包涵,啊,也请手下留情吆——。”
樊华恢复了镇定,大方笑着不再表态。
准小姑子见好就收:“你看你看,既然大家都说我的不是,只有我嫂,哦,我姐替我说话,那我承认错误。我哦,催菜去喽——。哎——书生,陪着本小姐走一趟呗?”
“书生”并不领情突然来的温柔,白她一眼,站起来就走。
撂给身后一句平淡的:“走。”
“本小姐”瞟一眼潇洒背影,“嘁”一声颠颠撵了上去。
冯母满目慈祥,目光紧追着爱男爱女。
“爱男爱女”并排走片刻,又像发生了“战斗”。
冯母又露出爱怜、惬意又期待的眼神,连皱纹都是满满爱意。
饭桌上出现短暂安静。
樊华忘了窘迫,想着这对活宝,想笑,又不敢笑,便琢磨起一家人的心思。
一家人看着这俩人冤家般的表现,各有神情。
冯秋仰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冯母随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替,脸一会儿扭向这边,一会儿扭向那边,不差顺序地跟着,笑的合不拢嘴。
只是冯父,慢慢品茶,虽扭头看窗外,却一脸藏不住的慈爱。
樊华知道,这都是对老生女的宠爱、对干儿子的中意、对俩人未来期许的自然流露。
看来,在儿子终身大事基本敲定的前提下,这桩“干儿子”变成“真女婿”的美好期许,已经成为这个家庭当前最重要、最宏大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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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虽然挨了准小姑子下马威,但樊华却十分高兴。
她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是和谐、善良的人家,这家人既传统又时尚,家风良好健康。
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定:这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家!这个家,她要融进来。
在冯秋送她回校的路上,她委婉试探:“你弟怎么不太说话?平时也这样吗?”
“他一直就这样,沉闷话少。哎,不过,他今天话特少!也许是守着你一个陌生人的缘故吧。”
樊华思忖着点点头,又问:“我觉得冯夏有点儿喜欢梁晨,对不对?”
“不是‘有点儿’,是‘很有点儿’!她打小就缠着他,大了,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啦,但意思藏不住。嘿嘿,闹过好几出笑话哩……”
冯秋看看樊华,见她愿意听,就笑着叙述:
“她上初三的时候,晨晨已经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