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死了。”
符渊没有在嘲讽,而是在对着这位躺在地上的老者,陈述着他即将到来的命运。
即将迎来曙光的天空上,此时正布满着乌云,似乎在为其哀悼,又似乎在嘲笑。
不知是在嘲笑着少年或老者的无用功,还是嘲笑着命运的无常。
只是一个照面的时间,二人就要从此阴阳两隔了。
符渊很清楚这一点,他没有哭,只是不断尝试着将老者掉出来的内脏塞回去,似乎这样就能逆转生死。
可这一切很快都将无意义,头上的秃鹫也已经开始聚集,似乎是群代替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的丧葬者。
只等着老者将最后一口气咽下,便会将他进行森林中最妥协的安葬。
虽然暂时弱小的符渊,会尽量尝试着阻止它们这么做就是了……
“是啊,我要死了。”
老者昏暗的目光紧盯着面色如常的少年,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然,他感受到脸上有一点湿润。
他摸了一下自己脸上滴的雨滴,越过了那位少年,望着天上浓厚的乌云,喃喃道:
“开始下雨了啊,明明昨天还没那么多云来着……”
符渊沉吟了片刻,随后像是开玩笑的说到,“可能是世事无常?”
那位老者老人沉默了片刻,但没在意他如此蹩脚的借口,
“对了符渊,你的第二魂技……我好像没听听你讲过呢?”
符渊沉默了下去,紧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右手,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样子,但心中莫名的思绪翻涌。
‘冰的啊……’
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之后,他重新开口说道:“……「欺人」。”
“自欺,欺人……你可真会取名。”
符渊在他说了这句话后,情绪终于爆,一拳锤向了他的脖子,将老者毫无防护的咽喉锤断。
“……!”为什么?
看得出来,他似乎想这样询问,但已经来不及了。
符渊看着老者震惊的神情,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个名字,是你取的。
他立刻转身,朝着一处方向迅疾驰起来。
既然确定老人的死因并不简单,那就没必要继续留下了,符渊有预感,罪魁祸会找过来的。
在那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准备好迎接那位恶客。
……
心脏被人攥着,空气中的魂力粘稠到可以让人尝到里面的甜味。
甜味,或许是血液中的铁离子带来的那股腥甜吧。
符渊对此并不陌生,因为当早在选择离开孤儿院那天,他就已经感觉过一次了。
一位符渊看起来极其陌生,但是气息又让他觉得颇为熟悉的瘦弱黑袍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符渊。”
男人步伐不急不缓,身躯虽然不大,但是每一步走的都极为踏实,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血红色的脚印,让人看着不禁心里怯。
他走到少年的面前站定,露出了一副枯槁憔悴的面容,尽量露出了个看起来温和,但是能吓死人的笑容。
“不认得钟叔叔我了吗?”
符渊看到这陌生,但有些熟悉的面容,逐渐和记忆中某个男人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是你!?”
少年被吓的瞳孔一缩,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这位就是当初想要收养符渊的那家人,或许是一个,那个小镇上唯一的教堂的神父,钟离白。
虽然以前他多次强调自己是复姓,但他们这群小孩子还是习惯叫着他名字的第一个字,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