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拍了拍身下的麋鹿,麋鹿鼻孔翕张,长着鹿角的脑袋朝后仰,出的声音空灵,如同在吹口哨,“呦呦呦——呦。”
麋鹿驮着白桃吹了一路上的口哨,边吹边赶往赵国hd。
没曾想她还没有到达hd,嬴政率领的纵干将领已经到达了赵国屯留。
毫无悬念的是,叛乱之事就是一场放置的渔网。
而长安君成蛟不得不吞咽下他的苦果,不得不放任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所拿捏的滋味。
矛戈竖立如丛林,兵士肢骸碎满地,长安君被扣押着跪在嬴政面前,他身边的谋士一个个树倒猢狲散。
皆是指认着是长安君和樊於期一意孤行,于他们毫无干系。
长安君成蛟眼里是泪,心里滴着的是血,他没有愧疚和责怪,望着山岗上盘旋不止的秃鹫,还有倒在地上的老秦人,空茫茫道。
“王兄,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而你…一切的一切,你全都知道。”
嬴政:“是。”
“我举不起秦国的大旗,我是秦国的罪人。”
嬴政摩挲着玉扳指,没有搭话。
成蛟低下头,将自己身上的兵符和玉佩解下,血泥的地面上有一滴滴的泪水淌下。
他哀鸣道,“事已至此,叛臣成蛟认罪伏诛,还请秦王能够网开一面,放过罪臣的母亲。”
嬴政:“好。”
“那你呢?王兄?”长蛟猛然抬起头,纠纠直视他,“你会举起秦国的大旗吗,这秦国朝堂以后还姓嬴吗?”
说着,不等嬴政回答,他猛地起身冲向直立起的森森矛戈上,皮肉闷响过后,长安君成蛟自缢于屯留。
燃烧的熊熊篝火旁,照得人半张脸如浴血罗刹。
一干秦军将士目睹一切,然后长吁短叹道,“大谬也,大谬也。”
嬴政道:“厚葬吧。”
“是!君上。”
嬴政迈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向跪着的一众悔恨不迭的屯留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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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叛军还有几个跪起道,“君上,此事都为樊於期一人煽动,不关末将的事,末将也只是走投无路,成蛟殿下逼臣反,臣实在是不得不反啊。”
“祸不及家人,还请君上放过卑职等一家老小。”
“君上!恳请君上要打要杀,放过卑职等一家老小!”
嬴政冷道:“你们动诸部呼啸起势,杀害同乡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干事,现在倒是一个个咬着牙呕出悔和恨,是他们没有爹娘姊妹么?秦国的土地上怎么会养出你们这等墙头孬包。”
字字如刻刀。
将领们瞬间噤声。
强逼是真,燃起狼烟是真,自相残杀也是真。
他们能够当上屯留的将领手上自是沾了无数同胞的鲜血,这也是真。
如今兵败如山倒,他们看着这些曾经战友们的尸体,到底无法再为自己开脱。
嬴政持剑走过:“所参与此事者,一律斩杀勿论,家族亲眷流放临洮,永世不得回乡。”
这话一出,谋逆的叛军面露灰白死色。
不过嬴政身旁却有将士迟疑道:“君上,如此行事怕是不妥,还是等到吕相再落吧。”
嬴政冷冷道:“你想抵抗王命?”
将士们正待铺天盖地的反驳,沉稳的王翦率先表态,“君上的王令就是铁书丹卷,臣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