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冬岁深寒,怎曾枯枝而存?
为今与君一会,经乘风而往矣,
诚求并心而存,愿与月天常在!
这番词句所喻指的意思是,为了今天能与你相会,我才穿过乘风道来了这里,诚恳地想与你交心,维持起像玉月天般长久的关系;你的苦难已经结束,现在正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为何不能试着敞开心扉,以让自己不再孤独呢?
闭目沉默的风乘麟听到这里,凭空抱住一把绘有蔷薇的月琴,拨弦和其调而唱道:
岁三月兮春归,燕莺栖于花梢,
怜彼羽身脆微,怎攀古木参参?
纵得神光朗朗,奈何心有黯然,
妙魔侵兮催岚,今亦不可久长!
这是在答闻征的词——我的苦难已经结束,现在也的确是重新开始的时候,可我这样脆弱,怎能与你相配?
我心尚有执着未尽,随时都可能因此在原初魔祖的诅咒下,催生出新的魔岚神,即便得到了你那如朗朗神光般的情谊,又如何能长久呢?
闻征听到他这般说辞,心中感到无比痛苦,却并未放弃,而是继续吟唱道:
仁人从古怀德,乃摒无雅之堂,
美士不识容色,何曾自与难堪?
踏暮夜者执火,行独道者生光,
不识其心归处,神途方才难长!
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仁人自古心怀德义,为保护自己的身心,才会从不进入失礼的场所;才华横溢的美士,未必通晓如何辨别容貌神色,却也不会因此而去为难自己。
在夜里行走的人,一定会拿一支火把,照亮自己的前路;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的人,终有一日会散光芒。唯有找不到自心的归处,作为神的道路才会无比困难且漫长啊!
风乘麟怎么说也是一位星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清楚闻征在告诉他,他不必自我苛待,那些事之所以生,其中错误并不是起源于他。可对于过去的事,他实在难以释怀……
于是他悲伤地望着闻征,向他稽行了礼,随即唱答道:
凤凰比翼而翔,天地造设同归,
流风从来清冷,何以窥得月光?
稽礼兮念义,慨风无去无归,
历苦唯恐有情,岂能以报君恩!
这番词句的意思是,凤与凰才会比翼双飞,天造地设之物总会有同样的归处;流动的风从来清透孤冷,怎能窥视并得到月光?像风一样没有去处和归处的我,经历了此般苦难,唯恐再生出一点情感,又如何能以此回报你的恩情?
“他犹豫了,他反问了。”旁观的晓云驰从戒指里摸出一把镂空骨芙蓉花折扇,摇着扇子挑了挑眉。“他根本就舍不得。”
“但这情形可不算妙啊……”赵璩摇了摇头。在他看来,闻征未必能凭一己之力成功,风乘麟也不像是会再尝试新事物的样子。这样两个神,真的还能有恢复关系的机会吗?
“帝君莫忧。”晓云驰停止摇扇,闭上了眼。“总能有办法的。”
他搜寻了下自己的化身,找到一个与齐流跃在一起的,将本体意识连接过去,向齐流跃交托了一件事。齐流跃听他说完,立时便腾云飞起,上麟诞山巅的迎麟宫里找帮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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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闻征往前走了两步,神情诚恳地望着风乘麟,吟唱道:
君兮诞为星天,我兮寰宇周化,
本皆为无情物,因入此世生情!
流风尚需有起,月明亦借昼辉,
非也施恩求报,唯以纯心付矣!
这是在说,你生来便是天上的星君,我是从宇宙中化生而来的神,本来都是没有‘情’的存在,是因为来到了这座灵山,共同参与了人间事务,才生出了情感的啊!
流风能够流动,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月光之所以明朗,也是因为借了白昼的光辉;我对你有情,不是在施恩以求得到你的回报,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罢了!
听到最后一句,风乘麟短暂地露出了笑容,显然是心生喜悦了的。但,他并没有就此开怀,而是又一次唱答道:
感君周诚而喜,因身有缺而悲,
君兮天上神帝,我兮已离神天!
流风终有一散,满月亦有缺时,
不若待事皆终,欢喜一别两宽!
“嘿,个完蛋的。”赵璩听到这里大为震惊,忍不住咧了句北沐雨粗口。“说的甚么怪话?”
此词之意是,我感受到了你的周全与诚恳,因而心怀喜悦,同时却也在因为我自身有所缺陷而感到悲伤;你是天上的神帝,我却已经离开了神明的天空,又怎能与你相配!
流动的风终会散去,圆满的月亮也有不完全显现的时候;待此事终了,我们不若像不圆满的风与月一样,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没关系,他会自食其果的。”晓云驰笑着,举扇点了点闻征的方向。“您且看好了。”
他笑得志得意满,显然已达成了什么阳谋。这下除了早已知情的殷樘,其余地牡天三神顿觉不对,异口同声问道:“殿下,你做了什么?”
“我做的多了去了,为了给他添点现世报。”晓云驰‘啪’地合上扇子,顺手按住身边嘉长川伸向剑柄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一开始可是骗得我好苦啊,怎么,不许我报回去吗?”
闻伐立刻表示了否认。“并非如此。”
他能感知到,麟诞山现在很高兴,这意味着晓云驰所做的事,不但未必是报复,还于天启星运势有利。闻征,你可得拖住了,别辜负殿下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