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晓长信的瞳孔颤了一下,将出鞘一截的刀按了回去。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明白,这只手的主人,一位曾一生效忠于祯王的文士,为什么会见证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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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回答我最开始所问的那个问题。”晓云驰适时开口,把谈话继续了下去。“你手中的那只手,曾经属于谁?”
晓长信闻言,先盯着长川猫看了会儿,随后抬眼看着势在必得的晓云驰,忽然出了诡异的大笑。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啊,熟悉得有些过分,让他都有些想怀念过去了!
啊,他手中这只手的主人,他的故友,若能见到这一情形,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吧!
他就这样一直笑到华彩舫飞驰出城,才捂着肚子止住笑声,将那手臂横放在桌上,开口道:“这只手,属于那个为我指路的朋友。”
“他姓辰,名谐,虽出身于辰氏旁系,却深受璀星君青睐,得以平步青云,故终生为之效命,从无懈怠。”
“他是个很优秀的情报人员,旁人皆知的事,他都通晓,旁人不知的,他也通晓。所以我才会留下这只手,妄图复原他的记忆,这也算是……”他自嘲地笑了笑。“为了助殿下一臂之力。”
“你一定是疯了。”晓云驰极震惊地看着他,语气变得难以置信。“人已经死了,你作为朋友,就该让他入土为安,为何还要这样反复折腾他?你这样做,难道对你的人缘有什么好处吗?”
“怨魂从来都不会入土为安,殿下。”晓长信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个喜洁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后变成这样……等你们回溯过他的记忆,我会送他彻底上路。只盼宇宙本源仁慈,能给他一个美好的来生。”
“天无私覆,只要他尚有福运,就一定会拥有不错的来生。”晓云驰随口安慰他一句,扒拉掉小臂上的猫尾,拿起桌上那手臂,起身进了神冢。“长川,你在此处稍待,我很快就回来。”
“好。”长川猫又抖了抖耳朵,支起前身蹲在晓长信对面,闭上了眼睛。
他搭档要去做什么,他大概能猜到,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住晓长信,不让对方生出疑心。毕竟那个过程一旦被打扰,成功几率必然大大减小,甚至坏事……
可他刚闭上眼,晓长信就得寸进尺地伸手,试图摸摸他这具猫化身的毛——他怎么可能让其得逞,当即落地化作狮子,对晓长信吼了一声,顺便物理引渡了方圆十里内的怨魂。这兔崽子,不是说了不让摸吗,怎么就是不配合呢!
“哎呀呀……”晓长信揉揉被震麻掉的耳朵,无奈地摇了摇头。“恒仪君如此暴躁,又该如何与诸多沐雨民和谐相处呢?”
“民是民,你是你。”嘉长川变回人形,坐在晓长信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吾与沐雨民众自有相处之道,长信君作为前皇帝,就不必操心这种事了吧?”
“我很难不担心啊!”晓长信摘下斗笠,将它丢入虚空,露出了自己艳若桃花的脸。“沐雨之民自古以来,皆颇有爱美之心,君又生得这样一副玉面,待到天长日久……其室焉能常安耶?”
嘉长川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冷了,这家伙几个意思,是在质疑他的忠心吗?早知如此,他就该背着搭档个神魂誓,以绝众人之口!
“哦不,君倒不必特意神魂誓。”晓长信似能通晓他的想法般,忽然举起双手摆了摆,道。“我只是唯恐有人诱你们离心,并不想盼君去世。你知道的,能一生忠于一人的人,终究是少数,而殿下的父亲,更是深受此害——”
“吾对未来岳父的私事不感兴趣。”嘉长川很生硬地打断了他。“这些话还是留着跟殿下说吧,殿下才是那个最该了解过去的人。”
“好吧,没劲的家伙。”晓长信吐槽了一句,到底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你知道,你昨日奉命去拜访英氏的时候,为什么会吃闭门羹吗?”
“哦?”嘉长川闻言,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甚至没纠结晓长信为什么会知道,他昨天才去了一趟缘神英氏主家所在的结缘宫。“愿闻其详。”
“缘神英氏前任族长英筑巍,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外祖,殿下的曾外公。”晓长信懒洋洋地往桌上一趴,闭了眼作小憩状。“殿下一声不吭地带了个男人回去,你觉得,他心里能好受吗?”
“我有一法,定教他请你进门。”他说至此,抬手点一点桌面,在桌上写了个‘元’字,笑道。“你可去月殿天寻姻缘神英上元,找他要一块出入结缘宫的腰牌。不出意外,以你们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给你这个人情。”
嘉长川一头雾水:“我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夜君的爱徒,是沐雨两位当今的老师,更是英氏的祖宗神。”晓长信乐了,这位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未免也太有意思了吧。“你是诗延仪的徒孙,和他也算是一家——”
“阿信,不可乱语。”一道温和的男声忽然自虚空中响起,打断了晓长信的话头。“他人家事,应由他人自去解决,你又何必乱管?”
听到这个声音,晓长信‘腾’地弹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住了刚出神冢,自虚空现身的晓云驰,以及他身边的紫衣青年。开什么玩笑,一个已经碎掉的灵魂,居然就这样被山君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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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欢迎我?”辰谐笑看晓长信失措,语气意味深长。“我们十万余年未见,你就没什么闲话想问我吗?”
“你这家伙,别光顾着看我笑话啊。”晓长信很用力地眨眨眼,笑着骂了他一句。“我可没什么想要问的,毕竟早在很久以前,你就把那些事情交代完了。”
“哦,这可真是……太遗憾了。”辰谐微笑着摇摇头,将视线转向晓云驰,伸手指着晓长信,对他说。“您看,他果然是这般反应。”
“如此看来,阁下的确很了解自己的朋友。”晓云驰笑了笑,并不肯接更多的话,转而说起了其他事。“那么,阁下是否也很了解璀星君?”
“当然。”辰谐抬起右手置于胸前,向晓云驰致意,语气一瞬间恭敬了不少。“我主告诉过在下很多事,更让在下办过很多事,凡与我主相关的事情,在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是吗?”晓云驰转了转手上戒指,懒洋洋地问道。”只是不知,我们方才做的那交易,能让你道出多少内情?”
“除了不便说明的部分以外,可知无不言。”辰谐低了低头,如是道。
“好。”晓云驰点点头,给辰谐找了把椅子,请他在晓长信的位置旁坐下,自己走到他对面,化出一处冰座坐了,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既如此,请你先向你的朋友陈述一下,你为什么能恢复原状。”
“哈……”辰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您着实谨慎,在下佩服。”
“殿下让你说,你就说吧,谐哥儿。”晓长信拍了拍他的肩,慢悠悠地重新坐下,讪笑道。“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恢复的。”
“那好,且听我细细道来。”辰谐抬眼看向作事不关己状的嘉长川,先对他微微颔,才开始讲自己恢复的经历。“先前,你为留下断后,故意激怒亡魂时,我就猜到了你会留下我的一部分,故而将大部分力量蓄于双手,只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