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没用上盏茶功夫便挨完了,只是受刑之人的痛苦煎熬,便只有挨的人才知道了。
少年满头冷汗的被小吕子等人扶下来的时候,甚至连谢恩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皇上并未在这里,他倒是也不用非得强撑着。
苏培盛在少年挨罚的时候,就在一旁着急的看着,这会瞧见终于罚完了,连忙上前帮着将少年扶进了屋去。
别说是刁难了,就连皇上的训话,都没有让少年跪着听。
常年跟着皇上的苏培盛很清楚,皇上对四阿哥抗旨的行为虽然极为气恼,觉得四阿哥既不懂事,又不孝顺,还不知好歹。
可膝下这三个儿子中,皇上现在最喜欢的便是四阿哥,纵然一时气怒,降下责罚,但若是真伤了这位四阿哥,那怕是也会后悔。
所以早在行刑之前,苏培盛就跟动手的侍卫,打过招呼了,看着下手不轻,实则不伤筋骨,都是些皮外伤。
少年这个已经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自然也懒得跟苏培盛客套。
他艰难的挪动着身子,直到躺在床上才算是松了口气。
瞧着少年这可怜的模样,苏培盛忍不住叹了口气:
“您这又是何苦呢,遭这么大罪……”
少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跟对方是讲不通的,他闭着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苏培盛见状,也不再多言,而是让人传了太医,一直看着四阿哥上了药,又喝了药,才回养心殿。
而这会,天色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皇上却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也没有就寝,仍旧在养心殿批阅着奏折。
直到苏培盛轻手轻脚的进来,为他换了盏热茶,皇上这才抬起头来:
“回来了,弘历那边怎么样?他可有说些什么?”
刚听到弘历抗旨的时候,皇上是极为生气的,气到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儿子。
不过这会罚也罚过了,时间又过去了那么久,想到自已幼年之时,便是因为与生母分开,才导致的夹在养母生母间的两难局面。
又想到,弘历自小一人独自在园子里长大,对亲生母亲有所眷恋,也是常情。
心中的怒火便慢慢的消了下去,反倒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只是作为君父,儿子如此忤逆,竟敢公然抗旨,他也不可能亲自去看望,未免纵容了弘历。
所以即便知道,苏培盛在南三所都在干什么,却也是默认对方直到这么晚才回来。
“回皇上,四阿哥疼得狠了,倒是不曾说什么,只是奴才瞧着,像是也知道错了……”
苏培盛捡着好听的说了,哪怕少年其实半分后悔的意思也没有。
果然,正如苏培盛所料,皇上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疼:
“那些该死的奴才,是怎么办得差,不知道这是皇子吗,还敢下手这么重!”
得,苏培盛就知道会是这样。
当下不禁暗自庆幸,自已有先见之明,要不然,怕是这会,自已就要被皇上拉出去,也挨上一顿板子了。
见皇上这模样,他连忙开口解释道:
“奴才提点过了,那些侍卫下手有分寸,只是四阿哥天潢贵胄,何时受过这样的苦,自然是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