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夕整个人愣了一下,身体在下一刻开始颤抖。
少苍知道那些伤痛会给一个小女孩留下怎样的阴影。
那样的经历不光是痛苦,也难以启齿,她应该不希望自己知道。
可皇少苍是知道的,并且一直为此懊悔和自责。
这是躲不掉的现实,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他没敢碰妹妹,而是继续道:
“看你的反应,你还没完全走出阴霾……”
少苍哽住,生怕继续下去皇夕情绪上会受不了。
他耐心地观察着皇夕的反应,在她脸色渐渐缓和后,才继续说道:
“我一直有托清溪镇那里犁上国同僚去探你的消息,可始终没能知道你的去处。我甚至以为你已经……”
他咽下那个词,又抬眼,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那地方的?”
皇夕微微地叹了口气,连吐息都有些发颤。
尽管那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可一旦再忆起,依旧会让她感觉分秒都很痛苦。
她并不是完全走出去了,而是在某种意义上,将那一段经历的自我封印。不去想,尽力忽视那些伤口。
只有这样,她作为人,才能有勇气活得下去。
现在,她再度直视那些伤疤,发现它们还是没能愈合,她只是习惯了与痛苦为伴,那些从伤口里溢出的血从未停止流淌。
“四年前,我逃出了花馆,流落街头。
我本想去给人卖体力,可我那时太小,无力谋生,只能靠当街要饭或是偷窃,勉强茍且。
我流浪了一些日子,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安心,除了忍饥挨饿,每日还要担心会被抓回去。
不过就算饿死,也比继续呆在那种地方要好。
后来,我也要不到饭了。
有一次,我躺在小巷里,饿到走不动路,我想,那是我死亡最近的时刻。
倒也没那么痛苦,这么安宁地死去,也还好……
在我放弃了求生的时候,杜门主发现了我。她把我捡回到玄机门,供我吃穿、还教我武功。
她知道花馆还在通缉我,就替我赎了身,收我为门徒,从那时起,玄机门就成了我的家,我也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强迫接客了。”
“逃出来就好。”皇少苍在替她心酸的同时,又很庆幸她摆脱那种受压迫的生活了。
“夕儿,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皇夕不经意地弯起嘴角,脸也有些发红,她点头,很认真地告诉兄长:
“嗯!允梅姐姐对我像亲人一样。”
“看出来了,能感觉到你如今并未生活在委屈中。”少苍也笑了。
皇夕摇头:“当日逃离时,有不少姐妹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却不能解救他们。”
这是兄妹二人都很纠结的难题,他们是皇族,对子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旦自己安定,总是会想着如何才能挽救犁上国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