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周廷衍的嘱托。
下岛路上,杜警官始终对温爸爸照顾有加,几乎一直架着他,带着他走。
归国客轮及时赶来,静静停泊在岸边。
当渔岛被冲天火舌吞噬时,船身被震得猛烈晃动。
温爸爸作为最后一名登船的被救人员,在剧烈震颤中,腿更加站不稳。
杜警官在后面用力扶着。
温妈妈冲过来拉温爸爸胳膊,然后又有好几人一同来拉。
当温爸爸终于上来时,温妈妈双腿软,整身失去支撑力,扑通瘫坐到地上。
又像还惦念什么,左右寻视。
温爸爸也是如此,把客轮上的人看了一圈。
握住杜警官的手,急急问:“救我那个年轻人呢?他回来了吗?”
杜警官回头,望着吃人的熊熊大火,四处不见活人影子。
心痛至极。
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承认,“没登上这艘客轮的,都没回来。”
周廷衍,数不清的警员,未被救出的人质,全都没能回来。
“可惜,太可惜。”温爸爸有些站不稳,忽然觉得身上的防弹衣好重。
重到他无法承受。
不知道那个年轻男人成家没有,有没有老婆孩子,这样情感浓郁的牵挂。
江京遥扶着温爸爸,问他:
“你说的,是一个很高,很英俊,穿着衬衫西裤的年轻人吗?”
温爸爸沉沉点头,“我身上的防弹衣就是他给的。”
温妈妈红着眼圈,又问杜警官:“他姓什么?是哪里人?”
以后一定要找机会,为他的家属做些什么。
父母,妻儿该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
以后得日子该多么难捱。
“他姓周,名周廷衍。”杜警官喉咙酸,“香港人,在盛北成了家,家里有妻子,有儿子,女儿还有一个月出生。”
杜警官不敢再说,周廷衍就是温家的女婿。
第一次相见,就是天人永隔。
而他,就是为救他们而来。
……
一切有幸于缠斗中,周廷衍一路把陈展向海边引。
当爆炸生时,岸边不算爆炸源心。
周廷衍平安无事。
但是,陈展也没死。
他离岸边更近,反而受到的波及更小。
昏迷又苏醒后,陈展缓了一些时候,拾起手边炸来的一截厚铁,摇摇晃晃站起来。
四处寻到周廷衍身影,一步步走过去。
陈展不稳地摇晃着,俯视着地上一身硬骨的男人。
“周廷衍,”陈展在火光中肆意大笑,“先跪下的人是你。”
当下,周廷衍全身又麻又痛。
就像受了内伤,淤血却却裹在骨肉下越积越多,翻涌着,想要爆开的痛麻。
周廷衍试着翻了个身,仰躺过来,让呼吸更顺畅。
他先不屑地笑了声。
那笑,映在同为男人,也认可很帅的脸上,充满不屈不折的蔑讽。
“还没到最后,陈展。”
闻言,陈展收了半分笑。
“相信么,周廷衍?我帮小姑陈韵聆,给你妈送过酒,一种让她对酒精更加依赖的特制酒。”
这还没完,陈展阴笑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