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男子不满地掸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瞧瞧爷这衣服料子,这小子一辈子都穿不起,我岂会像他一样,被银钱收买?”
“是吗?”苏清染微微一笑,目光下移:“你这衣裳看起来挺新的,就是多少有些不合身。”
“嗯?”男子脸色一僵,嘴硬地拢着袖子:“你管我合身不合身,大爷自己的衣裳,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此话一出,周遭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沈止渊眼眸微眯,若不是苏清染一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如此出言不逊之人,早就已经被按在地上打板子了。
苏清染对他的恶言恶语不以为意,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的领口上:“是吗?这位公子的爱好竟如此奇特,外罩华服,内套麻袋,当真佩服。”
“什么?”
无数人因为她的话,好奇的把目光落在那人衣领上。
果然,脖颈处隐隐露出里面的衣裳,粗布麻衣,已经脏得不像样。
杂乱的线头,预示着里面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
此时,盯着此人看了许久的刘牧,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
“这人以前也是跟那群汉子们一起上山,维持生计的,有回在山上吃坏了东西,闹肚子,到我那医馆开药,却没钱付药费,我便免了他的银子。”
“哪知他竟把那药,拿去别处卖了银子换酒喝,第二日又来讨要,我便命人将他赶了出去。”
“这人不服气,竟还在医馆门口大闹,说我驱赶病患,假仁假义。”
“后来我派人打探了他的情况,这人叫陈大刚,据说是觉得上山讨饭吃太危险,稍有不慎受伤了,还得花银子,就再也不愿意同上山。”
“他整日在那茅草房里混吃等死,日子越过越差,怎么可能买得起这衣裳?”
苏清染微微一笑:“陈大刚是吧,你怎么解释?”
陈大刚哪里想到,刘牧的医馆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他居然还能记得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下意识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气势早已不如刚才出来的时候,却依然嘴硬的捏着袖口:“你说认识就认识了?以前穷怎么了,我就不能发达了?”
“我告诉你,这衣裳还真是我自己的,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上头写你名字的不成?”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
那位贵人可是说了,今日这事成了,不仅衣裳是他的,还有五十两银子。
这可是五十两啊,他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真是巧了。”苏清染笑盈盈的轻轻抚掌:“这衣裳上,还当真写有名字。”
什么?
陈大刚吓了一跳,连忙在衣裳上到处翻找。
听说那些富贵人家,有的人就是喜欢在衣裳上绣小字,难道被他给遇上了?
他这慌张的模样,无异于瞬间露了形。
连一边的秀香都看出来了:“你在找什么呢?怎么了,这不是你的衣裳吗,你不熟?上面有没有字,你这个主人都不清楚?”
人群中,沈蓉儿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诈出来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送出去的衣裳怎么可能还绣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