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期待又畏惧,怕真相如同利刃,刺破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隐风时刻清楚,不管眼前人到底是不是他的胞弟,此人都断不可留。
这其中唯一的区别,就只有他的痛苦程度罢了。
隐风凝视影十,心中挣扎,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
视线相对,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切割着隐风的精神。
垂首攥拳,几度哽咽到无法发声。
沈砚礼见状,声音更添几分严厉:“汝观之已久,可有定论?”
隐风第一次在沈砚礼面前表现出无助的状态。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始终沉默的影十却忽然笑了,缓缓流下两行血泪,柔和下来的眸光望着隐风,绝望唤道:“哥……”
这一刻,两个人的身影完全融合。
隐风被吸引着一步步走向影十,两人间的距离只差两步时,沈砚礼抬脚踢剑出鞘,转腕握剑,一剑斩了影十的头颅。
血溅双瞳,隐风软身跪在无头尸体面前,强压泪水到身体疯狂颤抖。
他不敢也不能责怪沈砚礼,方才是他忘了规矩。
已影十的武功,纵使是这种时候,也决不能掉以轻心,而他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近影十。
“观其手,察其耳后。”沈砚礼漠然的声音响起。
隐风闻言,不敢耽搁,胡乱的擦擦脸上,小心翼翼的翻过尸体的手掌。
原本还满含悲痛的眸骤冷,恢复了清明。
影十刚刚撑在地上的手心中,藏着一节麦秆。
地牢中关押的犯人,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自然也不会给他们准备被褥。
通常都是用稻草或麦秆当做铺盖使用。
麦秆的韧度不高,若是想用其当暗器使用,有效距离很短,何况影十手臂还无法抬起,所以……
刚刚他真的是中计了。
若非殿下出手,恐怕此刻躺在这里的尸体,就是他了。
隐风感激的看向提剑站在一旁的沈砚礼,转头拽过影十的头颅,轻轻撩起耳后的发丝。
耳根的位置,有一条皮肤受损增值的疤痕。
两三厘米的样子,刚好紧贴耳根的褶皱,再加上已经很多年了,颜色完全跟旁边的皮肤相同,日常动作的话,除非有意观察,否则离再近也很难发现。
隐风此刻已经彻底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眼前这刺客可以确定不是他的弟弟,但……
隐风还是不懂,真的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隐风撑膝站起身,接过沈砚礼递过来的剑,重新收入鞘中,恭敬施礼求教。
“属下方才未能洞悉真伪,险些堕入奸人之计,幸得殿下亲自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