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次诊脉,司槐给他的感觉还是一个将死之人,那现在司槐就是一个死人了。
体内被唤醒个蛊虫,直接牵连着司槐体内的余毒也活跃起来。
如果不是靠着恐怖的内力压制,司槐随时都可以全身溃烂惨死当场。
林宝臣收针看了眼一脸紧张的沈砚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林宝臣算是当时沈砚礼的心理医生了,全程见证了沈砚礼从颓废到现在平静的疯了。
他不敢想,如果告诉沈砚礼,他好不容易寻到的这个相似之人,也最多只能陪他不到两年,沈砚礼会不会彻底疯狂,屠了所有人为司槐陪葬。
想到这,林宝臣决定还是先不要将这个结果告诉沈砚礼了。
转眸看向沈砚礼,十分委婉谨慎的说道:“公子之疾,非比寻常,待我回府细查医籍,斟酌方药,方能定策。”
沈砚礼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在目送林宝臣与寒星离开后,眼眶有些湿润。
林宝臣太过紧张,百密一疏间,竟然忘记了给司槐写药方。
病的这么重,却无需服药,只有一种解释。
沈砚礼不愿相信,可偏偏林宝臣的行为,又直接坐实了他的猜想。
他好不容易寻回的安儿,又要离开他了……
与此同时的司槐,再度被困梦魇。
这一次的梦境,更加黑暗。
沉入深海的少年,扯断束缚着他的触手,奋力向海面游去。
有人拉了他一把,本可脱身的少年,却在意识到如果他离开,那海面之下的怪物也会获得自由后,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手,不再反抗甘愿永眠深海。
司槐醒时,由于梦中全程都在海中,他紧绷身体,下意识的闭气。
“咳咳咳咳……!”憋红的脸,按着胸口猛咳。
卧室的门被推开,沈砚礼堪称闪现般出现在床边,抱着司槐轻轻为其拍着背。
司槐下意识的想要先替沈砚礼端过药,才发现这次沈砚礼手中什么都没拿。
司槐蹙眉,他昨晚隐隐约约是知道有人替自己诊脉的,难道是错觉?
转眸看向沈砚礼,探究道:“澜哥哥,司槐不必喝药了吗?”
沈砚礼环着他腰的手,不受控抖了下。
司槐似乎也在这一瞬的真情流露中,也明白了自己的境遇。
对于死亡早已释然的司槐,像只猫咪一样,用软发蹭了蹭沈砚礼的下颚,安抚道:“不喝也好,药……太苦了。”
药太苦了,生活也太苦了。
司槐是真的有些累了,能在生命的最后,遇到沈砚礼,他觉得也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