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坐在餐桌前,静静的看着厨房玻璃上投来沈清清忙碌的模糊身影。
熟悉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的记忆在心底翻涌,那时,婚后没多久他就去哈市读书,留下沈清清待在祁家陪伴自已父母,
只要收到自已回运市的电话,不管有多晚,她都会一直等在客厅,他拖着疲惫身躯回家,迎接他的总是沈清清温柔的笑脸和热气腾腾的饭菜。
有一回,火车整整晚了十个小时,第二天凌晨五点他才到家,一路风尘仆仆,推开家门,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沈清清盖着军大衣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电话。
如今,重生归来,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饺子,祁修第一次觉得对不起沈清清。
配好醋碗,放到两人的面前,沈清清笑着说道,“不知道还对不对你的胃口?快尝尝。”
他轻声应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那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也是他前世被沈清清爱的味道。
这一次,他定不会再辜负这份深情,定要握紧她的手,将他们错过的幸福在这一世延续。
祁修咽下饺子,愧疚与感动交织,让他眼眶微微泛红。缓缓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勇气,才伸出手,轻轻握住沈清清的微凉的小手。
沈清清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地甩开祁修的触碰,却被他握的更紧了,
“清清,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践踏了你对我的付出,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让我们重归于好,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沈清清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找回自已的声音,“祁修,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祁修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而诚恳,“清清,我是认真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以前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和自私蒙蔽了自已的眼睛,我从小就知道你很好很好,是我的偏执在作祟,清清,我错了,让我们回到从前,我会用一生弥补我所有的错误,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清清挣脱不了他的手,干脆也不挣扎了,表情平静的听完他的话,看着他紧握的手,“祁修,小时候的事情,过去就让它们过去吧,就像你说的咱们还是普通朋友~,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那样只会让两家的关系很难堪。”
“清清,我知道我以前的做法伤害了你,我不求你马上可以原谅接受我,可是你要给我机会去弥补你。”祁修打断她,“我并不想和你做普通朋友,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尽我所能的对你好,好好爱你,好吗?”
沈清清沉默了很久,看了一眼祁修,淡淡一笑,“可是祁修,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只能把你当我的邻家哥哥。”
祁修眼里满是期待的火苗被浇灭,“可是,可是…”
沈清清打断他,“祁修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什么做喜欢,把从小到大的友情错以为喜欢,现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让我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情。”
祁修喉结滚动,脑海只剩下那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不甘心的抬眼看向沈清清,四目相对间,想要从她眼里找出破绽,她一定在欺骗自已,自已一直在关注她,她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难道~难道~是她的那个学生,
她要不顾师德和自已曾经的学生谈恋吗?她不要名声了吗?她还想不想当老师?
“清清~,”祁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乞求和可怜,“以前是我太糊涂,不懂得珍惜你的好,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用我的余生去爱你,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二十多年的情分,是谁能够顶替的?他一定会比我对你好吗?”他目光紧紧盯着沈清清,向她卑微求爱。
沈清清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温柔与向往,“祁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更了解我,说这些做什么,你我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更向往和喜欢的人走向我们的未来,携手共进,不离不弃。”她的声音轻柔,却如冰锥,狠狠刺穿祁修的心脏。
“呵呵~是吗?我已经表白晚了吗?原来清清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要是你觉得幸福的选择,我都会祝福你的。刚才是我冒昧了,忘掉那段不愉快吧。”
祁修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向沈清清吐露内心,表白过,更没有被她拒绝后的难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松开了沈清清的手,
“不说这些了,快吃饺子吧,一会就凉了。”
祁修夹起饺子细嚼慢咽的吃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各自盘里的饺子。
沈清清整个人很别扭,如果祁修今晚没有说那些话,她可以继续把他当作自已的邻居对待,可听了他的告白,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吃过晚饭祁修大大方方的起身告辞了,说他还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扰了,沈清清把他送出门外。
两个人站在门外,祁修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等沈清清反应过来,他已经很自然的收回手了。
“好了清清,不要送了,这么近,下了楼我就到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沈清清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和他客气挥了挥手。
随着祁修的转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张脸都变得很阴沉,眼底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祁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寂静的楼道里。沈清清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走廊,长舒了一口气,胸腔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里仍在反复琢磨祁修刚才的话,脑海里总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沉浸在情绪中的沈清清,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外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卧室的窗户。
祁修站在那棵大槐树下的阴影里,抬头望着沈清清房间透出的暖光,心中的不甘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已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嘴里的那个男人,凭什么沈清清的满心欢喜都给了别人。这份不甘化作一股执念,驱使他不停的猜测沈清清喜欢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