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他居然认出来了钟鸣外貌,钟离仔细地看了看钟鸣模样,长高了,俊朗,小时候那皮包骨的模样,如果只是匆匆一面,是不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那,这位截运者在施展夺运之术时,很有可能观察了钟鸣很长一段时间,看着他落魄,尽可能地落井下石了,不然相遇之时,哪能是那副小可怜模样呢。
钟离叹了口气,到万剑山,他或许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因为他与百里淏之间本就应该有个决断,何况,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下黑手呢?
传送阵一瞬间大亮,整个队伍与另一个空间相联通,站在队伍中间钟鸣往孔煊身旁靠了靠,传送阵就那么大,只能和后面的散修挤一挤了。
他们混在人群里,像是寻常修行者一样,既不彰显自己特殊,也便于在人群里打探各路消息。
钟鸣并不想一开始就暴露自己龙君弟子身份,在枫城几年,他深知这个身份带来的只有谄媚,巴结,亦或者探究,质疑,没有足够的实力,又顶着响亮的名头,钟鸣并不想一辈子被师父的威名所保护。
此来万剑山,他可是下了一万个决心,一定要夺得头名!不为别的,只是想要让师父为他感到骄傲,他可是师父亲口夸赞的‘天赋异禀,天资卓越’之人,既然如此,为何他这一个愣头青不能力压群雄?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太多外界的风风雨雨,但是他时常与钟离对招,帝君征战多年的战斗经验,在面对这个徒弟的时候,往往是倾囊相授,一点也没有留手,所以钟鸣也不算是个毫无战斗经验的‘新手’,而是刚刚走出地狱级难度新手村‘新手’。
带着对前路的斗志,钟鸣一晃眼间来到了目的地。
空间传送带来的眩晕让诸多人都有了些许晕乎,钟鸣轻呼一口气,压下了内心强烈的战斗欲望,看着眼前的广阔平台。
从这里往远处眺望,形似一座剑锋山脉中蕴藏着一道又一道剑意,直视稍微久一些都会让双目感到刺痛。
他只得低下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孔煊倒是左看右看,对一切都感到好奇。
到了地方,人流也逐渐散去,钟鸣看着前方与弟子说话崇宁没有上前打扰,那日之后他们也没有见过宗主与那位修竹尊者,如今虽说不打声招呼就离开有些不太礼貌,但也只能之后再见之时道声歉意了。
钟离和令羽离去得悄无声息,孔煊也在此见到了熟悉的族人。
“钟鸣,钟鸣!我好像看到了我大爷爷诶。”
孔煊晃了晃钟鸣胳膊,凤族这次的代表也来齐了,孔煊各路堂兄堂弟也都在这里,他也是久未见到亲人,此刻蠢蠢欲动。
钟鸣自然知道他想去和族人说说话意思,也不阻拦,只是露出一个明白了意思。
“你快去吧,我们晚点联系,正巧,我也在这周围看一看。”
看看有没有可能结识一下别的参赛者。
裕丰左右看了下,干脆化作一只小麻雀,又窝在钟鸣胸前衣襟里,毕竟他的契约在钟鸣身上,何况孔煊去了族人身边,更加没有危险可言,他偷偷窝在钟鸣身上,既不想和那些人族修士社交,也能暗中保护钟鸣。
万剑山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这附近的擂台全都搭建好了,试剑石下无数人前来瞻仰,上面刻着每一次大比的头名,只有比试第一人,并且领悟了自己的道韵,才能在这里留下名字。
“兄台,你也是来参加比试的吗?”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钟鸣耳边响起,他一侧身,一个高个子的青年站在他身旁,他背着一把剑,身形有些清瘦,脸上勾起笑意若有若无,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像个好人。
钟鸣点点头,没出声,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没必要这么谨慎,放心,我又不害你,只是……觉得咱们有些缘分罢了。”
这话听着怪里怪气的,钟鸣抿了抿嘴,神色疑惑地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他觉得自己肯定没见过这人,但是这个人却自来熟地认为他们很有缘分,钟鸣这一路和孔煊走来,哪里来的缘分呢?
心上划过的一丝猜测让他有些惊神。
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那是个女人,眼前这位实打实是个男人。
“在下孤礁,敢问道友怎么称呼啊?”
“钟鸣。”
“哦,钟鸣,我观你也孤身一人,不如你我二人同行一段路如何?这论道比试要一个一个登记名字,再进行抽签,道友看样子对此不太了解呀?”
“我来之前也没打听。”
家里长辈也没提,其实是令羽事,他帮龙君大人忽悠人族去了,压根忘记了这件事,不靠谱长辈就是他。
“哈哈哈,不碍事,我讲与你听听好了,比试以抽签进行,众人皆在比武秘境之中比试,各种手段也不禁止,当然,要是太下三滥,还是要被人瞧不起的,而且这擂台一限年纪,二限实力,元婴之下,这些便是规则了。”
听起来还挺自由,“要是没收住手呢?”
“没收住手?”孤礁笑得挺邪肆,“生死关头,如果选择投降,秘境自然会将人传送走,要是死磕,那就……生死有命,看谁的长辈实力硬。”
会有人选择死磕吗?不过一般情况下,又不是死斗,大多都会选择点到为止吧,除非有人就是抱着要人命想法去。
孤礁和钟鸣两人一道报了名,领了号码牌,而孔煊则被长辈拘在了身边,他大爷爷许久未见他,倒是更唠叨了,同令羽一般年轻大长老,操着一颗老头子心,这场面令羽都不敢上前,他都是这位名叫炔严凤族大长老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