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都知道一句话:双拳难敌四手。
若是武功真能够叫人以一当千,那多派几位大内高手镇守边关,便可保一方安定无虞了。
突厥、柔然,又有何惧?
更何况,苏沉仅仅是一个习武半年的六岁孩子,个子也不过堪堪到成年男子的一半。
几个互相认识的摊主一听抓贼,当即全扑上来。
苏沉再怎么殊死挣扎也是徒劳,不消多久,便鼻青脸肿的被一群人摁在了地上。
卖馒头的摊主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道:“将这小贼扭送去衙门!”
苏沉脸贴着地,仍不服软:“你血口喷人!”
有围观的路人指着地上装钱的布袋问那摊主:“这是你的?”
“不是他的!”苏沉大喝。
摊主道:“不是我的,也不知这小乞丐从哪偷来的!”
苏沉据理力争:“那你说,我盗窃了谁?!”
那摊主语气无比笃定:“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走,我们叫衙门定夺。”
在旁一人听出些蹊跷来,打听道:“小乞儿,这袋钱你是从何而来?”
苏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朱雀街最南边的大宅子,我在那里做了半年工。”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信谁好。
摊主下不来台,声音愈高亮:“谁会信你胡诌!那宅子至今连块牌匾都没有挂!!哪里会请工人?即便请,也不会请你这么个六岁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叫花子!”
苏沉道:“朱雀街离这里不远,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摊主见路人开始议论纷纷,猛地一跺脚:“我还怕你个小贼不成!去就去!!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问清楚!诸位也来做个见证!”
说罢,他当着众人面收了那布袋,生意也不做了,揪着苏沉的后领便往朱雀街的方向走。
苏沉毕竟是被逐出潜邸的,无颜回去,虽无奈跟着,脚步却略带几分抗拒。
而那摊主见状,倒以为他真是做贼心虚,心下愈得意。
不消一会儿,一群人便到了那没悬牌匾的偌大府邸门外。
“看吧!”摊主指了指府门上方,“牌匾都没悬上!这户主人根本还未入住,哪里会请工人?!”
那些在人群中围观的也开始指指点点的附和起来,喊着送衙门。
苏沉道:“里面有人,我们通常都从后院出入。”
“你就继续编吧!贼骨头!小骗子!”
如果说方才的扭打只叫苏沉恼怒,这几句无端的辱骂却叫苏沉的心渐渐冷硬下来。
苏沉垂眼道:“我劝你们小声些。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户人家,你们惹不起。”
“哈,开始吓唬老子了?”摊主被他这一激,愈高声,“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高门大户,就没有老子不晓得的!这户人家算得老几!排得上号?”
恰就在这时,那扇红色的大府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来,几个按着佩刀的护卫从里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喧哗!!!”
见那几个护卫是宫中的官差打扮,人群瞬间噤若寒蝉。
那摊主更甚,瞪大了眼看着来人,半晌才记得撒手撇了苏沉,扭头便想躲进人群。
苏沉却不善罢甘休,转身死死抱住他的腿。
摊主没能逃掉,只得哆哆嗦嗦跪了下来:“草草草草民……”
苏沉打断了他的语不成句,口齿清晰道:“此人说要找张统领当面对质!劳烦通传!”
听到什么统领,摊主便知今日怕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顿时面如死灰。
那几个护卫与苏沉在府中见过面,立刻认出了他来。几人对视一眼,队末的护卫便立刻折回府中,像是急着去传话。
余下的护卫们似乎是不想行事过于高调,只拎了摊主和苏沉二人进府,然后喝退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