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惊恐地看着我,又看看母亲,问道:“母亲,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我竟然是你的亲生女儿?”
母亲摇头,紧紧抓住她:“不是,你不过是我从庙里抱回的弃婴,怎可能是我亲生的。”
我指向院外的大夫:“不如让大夫来滴血验亲,这样父亲也不会怀疑你,岂不是两全其美?如果我说错了,任凭母亲处置。”
父亲一声令下:“来人,取一碗清水,给夫人和若梦滴血验亲。”
“是。”父亲的侍卫迅速行动。母亲和若梦拼命挣扎:“不,谁也别想碰我,我不要滴血认亲。”但无人理会,她们被按在地上,手指被割破取了血。血滴入碗中,缓缓地,缓缓地融合在了一起。
若梦在一旁尖叫,拼命摇晃着母亲:“母亲,我怎么会是你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为何这十几年一直说我是养女?我受了多少委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我才是侯府的嫡女!”
她哭着跪爬到父亲面前,扯住他的衣袍:“父亲,一定是弄错了,我一定是你的女儿,一定是你和母亲的女儿啊,父亲!”
我放声大笑:“沈若梦,不,应该叫你李若梦,你不是父亲的女儿,你的生父,是每年都来探望你的那个舅舅,每次给你带许多礼物,漂亮衣裳的那个,才是你的生父。”
若梦想到那个落魄的书生,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我的生父怎会是个穷酸书生?我的父亲一定不是他,母亲,你说话啊,你说话呀!”
母亲的脸色惨白如纸,“啪”的一声,父亲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贱人!”
父亲出身行伍,那掌力非同小可,母亲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我给你夫人的地位,给你锦衣玉食,你却虐待我的亲生女儿,还和别人私通给我戴绿帽子?你这样的人,真是死有余辜。”
母亲仿佛被这一耳光打醒了,她突然疯笑道:“我为何会与表哥私通生下女儿?侯爷,我嫁进侯府近二十年,你见我的次数不到十次,而你每次回来,先见的不是我,而是那块冰冷的牌位和你的女儿。”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一个摆设吗?”她大喊道。
8
“我带着满心的爱意嫁进沈家,结果呢,你告诉我,你只能给我夫人的头衔,却不能给我一个孩子,那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沈父脸色铁青地说:“我本来就不打算再娶,是你设计让我醉酒,在你家宴会上给我下套,让我不得不娶你。这已是我给你的最大面子,没想到,你这狠毒的女人,却还不知足,我没把你掐死就算好的了。”
母亲崩溃地尖叫:“那又怎样,你娶了我就该对我好,可你并没有。”
沈父大喝一声:“来人,把她们母女俩拖到柴房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人。”
“是。”侍卫上来直接将哭喊的母女俩拖到柴房关了起来。
母亲还在疯狂地大喊:“我是侯府的夫人,谁敢动我,我是皇上赐的婚,你不能休了我。”
沈若梦也在哭喊:“父亲,我只是想为自己找门好亲事,不是要害姐姐的,父亲饶了我吧。”
可是沈父根本不理她。
我看着被拖走的母女俩,对沈父说:“父亲,休了她对侯府的名声不好,不如,把她们送到家庙去,派人看着,就说为侯府祈福,过几年,别人也该忘了,到时候父亲再处置她们如何?”
沈父脸色黯淡,看着我:“沈冉,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我扶着沈父:“能在父亲身边尽孝,我不觉得苦,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父摸着我的头:“以后,侯府就交给你打理,她们母女,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放手去做吧。”
第二天,我以祈福的名义,把母亲和沈若梦绑上马,送到了家庙。
派了几个沈父的侍卫守在那里,没有我和沈父的命令,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家庙,只能在那里度过余生了。
我没想到的是,沈若梦居然能逃出来,她借着和庙里师父一起上山摘野菜的机会跑了。
山林太深,她不认路,乱跑一气,居然跑到了土匪窝里,被土匪逮了个正着。
等侍卫发现她逃跑派人去追时,已经没了踪影。
半个月后,有猎户在山脚下发现了她的尸体,全身都是伤痕,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我亲自去了一趟家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你的女儿想逃跑,结果跑到了土匪窝里,被凌辱致死,尸体被抛在山脚下,被野兽吃得差不多了。”
母亲发疯似地想要扑过来:“不,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杀了若梦。”
我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她在我眼里,就像一只蚂蚁,要捏死她易如反掌,我根本不屑动手。”
“这是她自找的,我告诉你不过是让你死心,你最在乎的人,也离开你了。”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父亲已经帮你找到了你的心上人,你的表哥,已经把他手脚打断,发配到盐场做苦力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走出门去,身后传来陈念疯狂的哭喊声。
我让侍卫看好她,不许她自杀,我要她一直活着,这样她才会一直痛苦下去。
我转身下山,这些,再也和我无关了。
阳春三月,父亲要回边境了,这一次,我会随他一起去,我的身份不再是侯府嫡女,而是随行的军医。
我想,在那里,我会有一片新的天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