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嚼着蜜饯,手中无事可做,思绪开始飘忽。
其实……蔺昭淮这几天很是照顾她。他在她风寒这几天,一直记着自己的喝药时间,一开始便考虑到药苦,给她备好蜜饯。
这几天她仔细想了一下。
在烟翠坊那日,他理应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直接查抄那个权贵云集的销金窟。明面上,那些人不会说什么,但总会有人心存不满,埋怨蔺昭淮手伸得太长。
他做这些不利己之事,其实,只是为她出气。
加之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她承认,他待她确实很好,已经远远超出她婚前所设想的程度。
不否认,在初见之时,她对蔺昭淮有诸多偏见。他皮相出众,总是笑,却很少真心实意,总给人一种轻浮、不踏实的感觉。
他后续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她的猜想。他为达各种目的,从不吝啬于虚与委蛇,甚至矫饰伪言。
对于这种人,她一向敬而远之。
但随着深入了解后,她似乎逐渐明白,他如此行事,手段不一定光明正大,但往往能顺利,甚至出色地完成各种事务,让他更加风生水起。
她如今已经能理解,甚至习惯于每日与这样一个人打交道,而且相处得轻松愉快。
因为,他身上的出彩之处,已经远远掩盖住他不甚真诚的瑕疵。
较之先前,蔺昭淮如今待她的态度,也在逐渐改变。他也是习惯她的存在,而变得更为坦诚了吗?
应该是吧。明素簌感受得到,他们的距离比刚成婚时近了……一些。
只有一些——而且,这当中还有部分,是自己看在他长相的份上,略微动摇了一些。
帮凶
翌日,总督府。
府门上挂着的白幡仍在,但门前已空无一人,门庭冷落。
毕竟,在知晓吴家仅存的两位男丁,均被押入锦令大牢后,任谁都不敢再登门拜访这里了。
不过,今日总督府竟有人来。
吴母整日以泪洗面,见有外客将至,忙捏着帕子拭泪,带着刘夫人前去迎客。
打眼一看,迎面过来的是一对身着华贵,相貌登对的年轻夫妇。
“原来是蔺大人与明夫人,老身真是有失远迎。”
吴母的语气较之先前,又恭谦了不少。毕竟,这一府人遭逢此难后,她儿孙皆不在身边。在这风雨飘摇中,她一个老妪,竟成了顶梁柱。
而前不久说要帮他们的蔺昭淮,如今居然信守承诺,真的过来了,她怎能不讨好些?
明素簌直接说明来意:“我许久未与吴姑娘见过了,甚是想念,便来贵府,想寻她说说话。不知吴姑娘可方便?”
“方便方便,”吴母点头称是,随即侧首对刘夫人吩咐道,“刘氏,你速速带明夫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