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一次换地方,她要?到最温暖的南边去,离这里远远的。
玩到近天黑,阿年?才?回来。
姜昙一直在门口等?他?,远远地看到他?身后?有人提着灯笼离去,是薛家的人送他?回来。
未等?姜昙问话,阿年?自己说了起?来。
他?不与不相熟的人说话,可是在姜昙面前,逐渐学会了分享。人是需要?倾诉的,他?憋了一整天,急需说点?什?么。
内容很杂乱:“双陆……背书……抓石子……”
阿年?总结了一堆,一直到睡觉前还?在滔滔不绝。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去薛家玩。只是他?以前不喜欢,因为薛子聪总偷偷欺负他?。
为此姜昙还?蹲在他?们的下学路上?,至于要?怎么教育一番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她还?没想好。
然而就在她想的时候,阿年?已经用自己的办法回报了回去。
他?偷偷换了薛家小厮记录课业的纸,那天晚上?薛子聪为了被先生夸奖,一直背书到半夜。
阿年?在渐渐长大。
第二天他?站在门口,看着很想出去,却没有动。
这个孩子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不高兴,所以不肯放任自己开心地玩。
“去吧。”
姜昙摸摸他?的脑袋。
磨蹭到快正午,姜昙背起?药箱,也往薛家去。
快到用饭的时候,无论如何,她总有理由快去快回。
薛家的后?院空荡荡,看着并没有人在,难怪门房那么轻易地放她进去。
陆青檐不在屋子里,约莫和薛小姐在前院。
屋内一片寂静,床帐掩着。
姜昙不由放轻脚步,将药碗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这是最后?一帖。
屋子有股子甜香,浓郁得呛鼻子。
和薛小姐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估摸她让人点?了不少。
姜昙想了想,翻出来两个药囊,分别?挂在床帐上?。这样的药囊,阿年?也用过不少。放在床前,可养神安眠。
最后?是安神香。
用火折子点?燃,轻轻甩了甩,带着清苦味的白烟袅袅飘起?。
姜昙把安神香插到花盆里,顺手打开窗户。
冷风灌进来,吹散一屋子的甜腻,淡淡的清苦味弥漫开来。
床帐向后?扬起?,露出里面静坐的一人。
看见陆青檐的那一刻,姜昙头皮发麻,心脏突突地跳起?来。
他?没有出去,也没有出声。从她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安静候在那里。
“是来洒扫的人吗?”陆青檐说:“抱歉,床榻有些乱,劳你?一道?收拾。”
边说着,他?扶着床帐下来。
陆青檐把她当作薛家的下人了。
姜昙暗暗叹了口气,朝里面去。
和陆青檐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闻到他?身上?的药味,浓郁地弥漫过来。
姜昙掩住鼻子,身旁过去的陆青檐身体猛地一斜。姜昙下意识张开手,只见陆青檐扶着桌案,慢慢地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