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鸡食菌,昨天采的,很新鲜。”
那人蹲下拾起一朵仔细瞧了瞧,说:“确实新鲜,怎么卖的?”
“三十文钱一份,就是您手底下的筐子,一筐子一份。”
“这么贵?”
付东缘这话一出,不仅问价的客人惊了,连在边上偷听他们讲话的小哥儿佟眠也在瞳孔地震。
什么样的菌子卖得比肉还贵?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鸡食菌可不好找呢,有时进山找一整天也找不了几朵。”付东缘仍是笑着,说了鸡食菌的难得。
那客人嫌贵,但又晓得鸡食菌的难得,舍不得这滋味,张口砍价道:“这样吧,二十文一份,我买两份走。”
卖二十文,那也很赚了,佟眠看着自己摊子上的这些菌子,心里想着,全部卖完了能不能卖二十文?
“二十文的话,我建议您买红菇,这个季节的红菇,不管是拿去红烧,还是拿去煮红菇面,味道都是极好的。”
那红菇也值钱,佟眠目光死死地盯住筐子里的红菇,努力记住它的模样。
“我就是奔着鸡食菌来的,内人爱吃。”问价的人又道。
“您买两份,我搭您份蕨菜。”付东缘懂得做生意,紧俏的东西不怕卖不出去,用不着砍下这么多的价钱来。他愿意搭份蕨菜都是看在这个客人记着家里人的喜好迟迟不愿走的份上。
说话这当口,有别的人过来看了,看到鸡食菌都在惊呼:“诶呦,哪儿采的啊,现在这山上还有鸡食菌?”
“有鸡食菌?哪呢?”
“还真是诶!”
那位最先来的客人霸占着摊位前的重要位置,就在那蹲着,迟迟不愿走。
随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手指捏住两份鸡食菌的筐子,往上提了一提,说:“这两份我要了。”
“好咧。”付东缘笑意盎然地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稻草,替他将这两份菌子捆一捆,方便手提。
“诶,怎么两份就没了?”后来的见三份中有两份都被买了去,一下子就有些急了。
都在问怎么卖。
付东缘还是亮出三十一份的售价。
有的人嫌贵,走了,有的人嫌贵,却也想要,在那同付东缘一文两文地砍,最后还是被爽快的拿下。
柏木墟设在河丰村边上,河丰村离县城近,多数的人在县城里做生意,有点小钱,出手会比别的村子里的人爽快。
见菌子卖得畅销,很快就腾去了大半,付东缘也替旁边的小哥儿推销起来。
“婶子,这叫白禾菌,拿去红烧,嫩滑的。您买了一份杂菌,不如再来份白禾菌,烧个大份的,一家人吃个爽快。”
那婶子听了还真来问价了:“小阿弟,你这菌子怎么卖啊?”
佟眠瞬间紧张起来,他原先定了个价,都是三文五文这样的价钱,可看到旁边会做生意的阿哥连枞树菌都能卖到十文钱一份,他也想将自己的价钱提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