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愧疚感。
她无暇思考,便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哄道:“你怎么了?我没事了呀。”
虽然她的手沾上了一些锈迹,却还是选择用这双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这不是你的错,席英。”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你看,我真的很好,心跳脉搏体温都很正常。”
席先生便抬起眼看她:“对不起。”
林阔雪见他像碎掉的玉瓷器,心里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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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医生将伤口缝合,因为伤口在后脑位置,要将伤口附近的头发剃掉。
当医生把头发剔除,那狰狞的伤口露出来,林阔雪明显感觉到席先生呼吸凝滞了一瞬。
“疼吗?”她又听见他凝重沙哑的声音。
林阔雪早就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一定会把一切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会认为是他劝自己去春游才会出现这些事。
“就算疼也跟你没关系,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些烂事。”
那消毒的护士噗嗤笑了一下,被她那老成的语气惹笑了。
医生也道:“伤口不怎么深,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用担心。”
席先生似乎终于稍稍放下心,后面警方又来询问林阔雪一些细节,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了家。
别苑里黑漆漆的,赵姨她们还不知道林阔雪出了事,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睡了。
林阔雪见他一路上还是神色凝重,眉头紧拧,又心疼又好笑,估计席先生巴不得是他自己受伤,这个想法一出,林阔雪自己都惊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也这么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对于他很重要了。
林阔雪不想他一直内耗,便道:“我饿了。”
席先生这才从凝重的心绪中回神来:“你想吃什么?”
林阔雪道:“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这时候赵姨早就睡着了,席先生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打开冰箱:“医生说要吃点有营养的。”
林阔雪坐在餐桌旁等着享受美食,拿着手机简单回复了几条消息,给同学和老师报了平安。
等她抬头的时候,看见席先生正系上赵姨的那条红白格子的围裙,低头微微侧着脸,双手在腰后面略显笨拙地打着结。
柔软的灯光落在他鬓发和睫毛上,眉头专注地微蹙着。
就像剥橘子皮一样,他对于这些细致灵活的动作好像不是很容易把握。
林阔雪看着他的手指和粉色的布绳相互纠缠个不清,因为不知向哪方使劲,指节和手腕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左手和右手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认识谁。
在试了两次后,居然给自己完美打了个死结。
林阔雪终于笑起来,席先生还不解地回头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