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格格……或许是例外,反正只是通报一声,见与不见在于四阿哥。
苏培盛进去书房,跟四阿哥说一声,只是四阿哥垂首写字,没有吭声,他以为四阿哥不想见,于是又开口:“那奴才去跟姜格格说一声,让她回去。”
他刚想转身离开时听到四阿哥问姜格格带的是什么。
“参鸡汤。”
“我有些日子没喝过参鸡汤了。”
苏培盛暗里挑眉,前几日也有格格送参鸡汤过来,不过四阿哥让他把人打发回去,见都没见,其实送参鸡汤的,送点心的,送甜品的全都有,四阿哥通通不见。
姜格格第一次过来送食,四阿哥这是要见的意思。
“奴才这就请姜格格进来。”
苏培盛弓着腰退下,见到门外的张德旺一脸热切地看着他,他忍不住道一句:“你小子走运了,还不快让姜格格过来?”
张德旺脸色一喜,“我这就去。”
姜楚楚站了一会就看到张德旺出来,说是四阿哥要见她,她跟着张德旺进去,她第一次来前院。
前院比后院大多了,他们先是穿过一个宽敞的院子,这院子有一块地方是专门给四阿哥练武的地方,伫摆着几个梅花桩,还有一块地方是种了几十棵梅花树。
因冬日已过,红梅已经变得稀疏,不过还是有一些挂在枝头上,零零碎碎的红色在树上其实也很好看,离得近,她闻到梅花的香味,很是浓郁。
院子里还有其他盆栽,都是被养得很好。
等四阿哥的屋子前,张德旺就没跟进去,而是苏公公领她进去,四阿哥这屋宽敞明亮不少,不仅有大前厅,还有书房,一共三间大房,寝室只是其中一间房,中间是大前厅,书房寝室与议事房分居大前厅的上左右三侧。
“见过四阿哥。”
“你过来干什么?”
被这么一问,语气还算不上友善,姜楚楚还愣了一下,觉得四阿哥今日心情不佳,她抬头对上四阿哥投过来的目光,四阿哥冷着一张脸,散发着肃杀的气势。
“我过来给主子爷送参鸡汤,我听说换季了,人反而易染上风寒,鸡汤喝了能强身健体,大厨熬了一个时……”
“姜氏,你这是在诅咒我吗?你哪来的胆子!”
姜楚楚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打断,一听到诅咒两个字,她就扑通跪下来,内心在腹诽四阿哥今日吃了枪药,这么能抬杠,一句话而已,扯得上什么诅咒,鸡汤爱吃不吃,她还想吃呢,平日里她一只鸡腿都吃不上,更别说一只鸡了。
“主子爷,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来给主子爷送鸡汤,主子爷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主子爷何必用这么大的罪名来冤枉我,我对主子爷的心是炭炉里烧红的炭,只有一片炽热赤忱,是一心一意,唯愿主子爷万福金安,长命百岁。”
“什么烧红的炭,你这是什么话?”
四阿哥被姜氏一番话说得这几天存于心里的郁结之气都消了,甚至有点想笑,还烧红的炭,真是只知道看话本子,正经的书籍没看过的人,没什么文采可言。
“我说的都是真话,如若有假,愿五雷轰顶。”
四阿哥走过来,把姜氏拉起来,“胡乱发什么誓,你的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姜楚楚见四阿哥语气缓和,她又歪倒在四阿哥怀里,“刚才跪得急,膝盖疼,主子爷,你往后别吓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再大的胆子也是主子爷给的,主子爷,趁着鸡汤还热乎,你要不要喝点汤?我闻着可香了,春兰,把鸡汤拿出来给主子爷喝两口。”
春兰加上苏培盛两人忙着打开食盒,只是不知把鸡汤放哪,姜楚楚让他们放书桌上,反正桌面那么大那么空。
她们带来的不仅有参鸡汤,小碗小盘子勺筷都带过来了,姜楚楚亲自为四阿哥布筷,同时不忘称赞这鸡汤多么鲜。
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午膳只吃了一点糕点的四阿哥闻到鸡汤的香味,馋虫也被勾出来,送过来的时间刚刚好,他喝了一口,放了糖,偏甜,又有药材的味道。
“这里面放了什么?”
“枸杞,桂圆,山药,人参,都是滋补的,主子爷,好喝吗?”
“还行。”
“我还没尝过,主子爷,可否喂我一口?”
四阿哥抬眸深深看姜氏一眼,又看了一眼苏培盛。
跟随在四阿哥多年的苏培盛立即明白四阿哥的意思,扯了扯如站在一旁如同木头的春兰,带着她出去,把空间留给四阿哥跟姜格格两人。
“姜氏,也就你敢命令我。”
“就喂一口,我只带了一副碗筷过来,保证不跟主子爷抢,啊……”
四阿哥见姜氏已经张口,伸长脖子,红唇微张,他只好舀一勺给她,只见姜氏眼前一亮,让他再喂一口,简直是得寸进尺。
最后莫名的,他们一起喝完一碗鸡汤,共用一个勺子,一整只鸡也吃光,大部分是姜氏的,她像是饿死鬼投胎,四阿哥忍不住想是不是府里的人苛待她,没给她吃的,又想到这段时间姜氏跟福晋走得近,应该没人会苛待她,所以姜氏纯粹是贪吃,参鸡汤是送给他的,却是她吃了一大半,吃得嘴巴染上一层油光。
“那我先回去了。”
四阿哥睨她一眼,“你想回去了?”
那要不然呢,还留下来做什么,此时还算是白天,天还没黑,距离天黑还需要半个时辰,不过对上四阿哥凌厉的目光,姜楚楚没把真心话说出来,“那要不四阿哥教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