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些话若是不想听,就不必在意。”他的声音冷冷的,说的却是安慰之语。
她点点头,“我知道。”
国公府与宋府实则并不远,但中间隔了几条街,加之宋隋珠此时又处于病弱之中,所以走起来极为漫长,一路上,二人就隔着一小段距离,脚步一深一浅、一前一后地走着。
日暮西沉,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宋府门前。
陆砚修回过头来,“宋姑娘,宋府到了!”
却微微一愣,他见宋隋珠一步一步小心地踏在他走过的脚印上,心中说不上来多了一丝什么感觉。
宋隋珠闻言,停了下来,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脚上,随即低垂了眉眼,解释道:“风雪较大,路有些滑,所以……”
陆砚修回过神来,神色缓和了几分,“无事,宋府到了,我就送到这里了。”
宋隋珠张了张嘴,正欲再道谢,陆砚修已抬手阻止,“谢字说多了,可是要用行动来还的。”
“宋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他正欲离开,许是府内门房听到动静,便开了门,探出一个头来,发现是宋隋珠,随愣了神。
陆砚修眸色又冷了几分,“你们小姐,本官给送回来了,还不去通知你们家主人!”
门房忙转身跑去通知前院的人。
陆砚修看着宋隋珠,眸色多了一丝沉重,“去吧。”
他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面临很多复杂的情形。
如此弱小的女子,短短数日却经受了多般折磨,还能这般坚韧地活着,已是不易了。
直到门房返回,她才踏入宋府的大门,随着接引的门房走向前院大厅。
她立在其间,不多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华阴侯宋博远和他的妻子宋李氏漫步走进大厅内。
一进屋,宋李氏神色多了一丝不自在,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来,“今禾,快,让娘看看你。”
随即加快几步,走到宋隋珠面前,似是一脸关切的望着宋隋珠。
“母亲。”宋隋珠客气而疏离地行了一个礼,曾经那份对于亲情的期待早已没了,如今她只想借着宋隋珠这个身份好生活着罢了。
“父亲。”她继续对着走上主位坐下的宋博远行礼。
宋博远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回来了就好。这些时日,好生在府里待着,就不要外出了。”
“听说是陆砚修亲自送你回来的?你没与他多说什么吧?”他一边喝茶一边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宋隋珠摇了摇头,“陆大人与我并无什么交流。”
宋博远放下手中茶杯,嗯了一声,“那陆砚修不过就是陆相府中的一个私生子而已,你少与他有过多牵扯。”
宋隋珠点点头,并未多言,关于陆砚修,她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当朝宰相的孩子,曾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如今在大理寺任职。
其它的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三年她基本不外出。
大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宋李氏随嗔怪地看了宋博远一眼,“孩子刚回来,说这些做什么。”
宋博远随起身道,“罢了,你们母女俩说会儿话吧。”
说完便离开了,独留下了宋李氏与宋隋珠二人。
宋隋珠原本就不指望他能关心自己,对于这个“父亲”,她一向是尊敬的,可直到这次他们让她去顶罪时,她才明白这三年所谓的亲情,都是虚假的。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宋李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娘知道你受了诸多委屈,你放心,娘和你父亲、兄长都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