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嫣闻言,神色凝重道:“夫君,这怎么能一样,从前那可是不需要走那么多的路,如今咱们每日要走那么多的路,你们男子不似我们女子能上车休息,身体受不住啊。”
说着,岑嫣嘴上催促,手上也没闲着,推了董伯年一把:“快去咱们用草铺的床上面休息,我来守夜。”
又怕董伯年还要再说,她为了让董伯年心安,又道:“明日我若困了,直接就在牛车上睡了。”
董伯年思考了妻子的话,觉得确实是这个道。他也确实觉得这段时日白日赶路,晚上休息,身子确实很疲累。
看着蜷缩在火堆旁边的妻子,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流,还是娘子关心他,有娘子心疼的人就是不一样。当初他读书时,读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如今他瞬间就懂了,有这样爱护关心自己的妻子,可不就是书中所说的颜如玉吗?
只是这颜如玉不是在书中,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哎,那我睡上半夜,下半夜你叫我。”
“嗯。”岑嫣表面上应下,心里却想:呆瓜,我要是下半夜不叫你,你也不知道不是?
董伯年见状,打了个哈欠,往铺好的床走去,他确实觉得有些困。
岑嫣刚才满口说要守夜,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盯着那四名男人的方向,发现四名男人呼呼大睡,也就放下了心。
随后,她又用眼巡视了周围的漆黑,没看出什么动静。
这野外的夜晚,表面总是那么风平浪静,暗地里却容易暗藏危机,她只能警惕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变得更安静了,就连细碎的虫鸣蛙叫声,她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忽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岑嫣原本睡眼惺忪地眯着眼,被这动静惊的瞪大了双眼,她警惕起来,思索着要不要叫醒睡着的几人。
忽的她就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黄狗从草丛里钻出来,嘴里还吊着一只幼犬。岑嫣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约莫是看错了,那样子似乎不是叼着,是拖着。那幼犬似乎已经很大了,看着圆滚滚的。
岑嫣看着那大黄狗松开了口,随后用嘴催促着那只幼犬往她的方向走,可那幼犬似乎有些不情愿,三步一回头地看向那只大黄狗。
她约莫能猜到,这大黄狗想干嘛了。
“你是想把你的孩子给我养?”
岑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格外安静的夜色里,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晰。
大黄狗能做出将孩子送到岑嫣这里,很显然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她只略微偏过头,作沉思状,就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吃了他?万一我是坏人,会吃了你孩子的。你还要把孩子交给我吗?”
这次,大黄狗却不作任何反应,只盯着她的孩子。
此时,小黄狗已经走到岑嫣面前,嘤嘤地摇着尾巴。
岑嫣无奈,抚摸着小黄狗柔软的身子,又扭头想对大黄狗说话,哪知,大黄狗已经离开。
其实,她是想问问大黄愿不愿意留下,刚才她从看到大黄狗开始,就想着要是能有个狗子陪着守夜也不错,没想到大黄跑的那么快,生怕岑嫣追上似的。
看着大黄狗来的方向,岑嫣叹了口气,这世道,人和狗都难活。人还好些,狗若是遇上某些人,许是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剩下的夜,小黄狗陪着岑嫣,倒是能聊慰岑嫣的孤独和恐惧。小黄狗依偎在岑嫣的身旁,缓缓睡去。
岑嫣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忽的,她隐约听到四名男人的那个方向传来响动。
她微微看了一眼,提着木棍就往四名男子所在的地方去,她也没敢走太近,随时准备着叫喊。她只用火把凑近几人,就发现发现几人似乎在用石头互相磨绳子。
这还得了?
她立马就抡了几棍下去,四人的手都被打肿了,痛的吱哇乱叫,虽然被布团堵住了嘴,但却不能彻底堵住声音。
这叫声立马就惊醒了原本就浅睡的董伯年,他看了一眼火堆旁边,发现妻子不在,以为岑嫣遇到了什么不测,提起他平时进山用的猎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朝声源的方向冲去。
等见到妻子站在四名男子身边,而四名男子还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他悬着的心才放下去。
妻子没事就好。
岑嫣原本不想惊动人的,没想到这几人哪怕堵住嘴也不老实,还能发出声音,还惊动了夫君,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再抽这四名男子几棍。
“他们想逃跑,刚才用石头磨绳子呢。”
岑嫣解释完,就心虚地低下头,也不敢再看董伯年。
董伯年看了一眼妻子,也不忍苛责,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你刚才为何不叫我,现在都快天亮了。”
说着,董伯年就往天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天已经开始露出了淡蓝色的光,再过不久,就真的天亮了。
“我,我没注意,才想叫你呢”
岑嫣正想着再说什么的时候,小黄狗就往两人这里跑来,站在岑嫣的脚边对着董伯年叫,他身板虽小,气势却很足,若董伯年是个四五岁的孩童,许是就会被吓跑了。
“这是?”董伯年的眼神从岑嫣脸上游移到地上的小黄狗身上。
“这是我刚才捡的狗。”说着,岑嫣就将夜里遇上大黄狗和小黄狗的事情一一说明。
末了还怕董伯年不同意留下这条小狗,又道:“咱们夜里要是有一条小狗帮忙警醒着也不错。”
董伯年一愣,若是他刚才没记错的话,这狗可是比他来的还晚,睡的比他还死,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