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甫的京城人脉广,但是他并不打算把香油全都卖到京城去,他准备重整商队,让信得过的心腹跑一趟波斯,把这些香油卖给波斯人。
大朝国的权贵不一定知道香油的珍贵,但是波斯人一定知道,只是这么多的香油波斯人不一定能全部买完。
赵二郎知道了李叔的打算,日夜不安,百爪挠心,他生出了一股冲动,折磨得他晚上睡不着觉。
这些天他坐立难安,屁股长尖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兰娘问了他好几次都被赵二郎给糊弄过去了。他觉得他要是敢跟兰娘说,兰娘就敢打断他的腿。
赵二郎焦躁,他私底下与李叔洽谈过,李叔沉思了好久,让赵二郎想好了再去找他。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要是能去跑商回来,他就能直接去小慧家提亲了。有钱了就能组建自己的小商队,让小商队去跑商,自己在县城当长生轩的掌柜,这样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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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郎实在憋的难受,就私底下偷偷与喜宝说了。
“啊。”喜宝道。
“就啊吗?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赵二郎对幺妹冷漠的态度感到很不满,他有些着急,期期艾艾的道:“妹儿嘞,你怎么看?”
这家里幺妹是最了解他的,况且幺妹聪明,可以给些参考意见,他觉得他要是不去的话,会后悔终生的。
喜宝正在捣鼓精油的配比,她不止蒸馏了玫瑰,还蒸馏了其他的东西,她现这些芬芳的精油混起来能有各种不同的味道,比单一的精油味道更加富有层次。
“我跟娘猜到了呢。”喜宝淡定回道。
“啊?”这下轮到赵二郎“啊”了。
“这那那娘怎么说?”赵二郎心里上下忐忑着,怕听到答案又想听到答案
“娘说让你去。”喜宝配完了香油,看着二哥认真说道。
赵二郎一下子放松下来,虚脱的瘫在了椅子上,身上的汗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为什么?”他虚弱的问,在他的印象里,娘应该不会这么好说话啊。
“你不是想娶小慧姐姐吗?娘说反正你自己选的路,就自己走呗。”
兰娘这些天想的很明白,家里有钱了,也不用担心徭役赋税的问题了,徭役每年每家出一个劳壮力,今年正好轮到二郎,二郎去跑商不在,就出银子免徭役。
徭役的问题家里能解决,但是感情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
赵二郎要是普通农家少年郎,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娶妻生子,那最好不过了。
但是他不是,儿子有喜欢的人,他们两情相悦,况且那姑娘还不错,兰娘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拦着儿子让他痛苦。
跑商是危险,但富贵险中求,就算是庄户人也不一定一帆风顺的活到老不是?去搏一搏也好。
当晚赵二郎去了主屋,然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出来。
过了一个周,赵二郎就在全家人的目送下,带着柱子跟着商队走了。
“二哥——!”喜宝哭了,虽说赵二郎要去跑商家里都同意,这些日子也都当做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尽力避免流露出任何情绪,但是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无法掩盖悲伤。
听到幺妹的叫声赵二郎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回头。
“二哥——!”喜宝又大声叫,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淌过面颊,带着浓浓的鼻音喊:“你早点回来呀!”
兰娘再也忍不住眼泪,带着哭腔嘱咐:“二郎,好好吃饭!没钱了托人送信说一声。”
众人无不落泪。
赵二郎背对着家人泪如雨下,却高声应道:“哎!!”
然后向着太阳的余晖,沉重的慢慢的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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