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人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一点他很早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了。
无尽的恶意,幸灾乐祸的神情,诅咒的低语呢喃,全部在那一天开始无时无刻不在向着他倾泻而出。
若是眼神能够将一个人杀死,他怕是早就在这种目光中遭受凌迟。
他还记的,自已某一天碰碎了一个花瓶,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瓷片扎进了他脚后跟,从此他每走一步都是血淋淋,疼的几乎让人恨不能匍匐在地上跪着前进。
但他记得母亲跟他说过的。
疼,就忍着。
直到母亲去世后,那片瓷片仿佛融进他骨血一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痛楚却是实打实存在,直到现在,依旧让他无法摆脱。
他能在现实世界用黑布将房间门窗全部遮挡起来,却无法在现在做到。
它们穿过层层叠叠的迷雾,看不清摸不到,却无一例外好似一柄柄锋利的尖刀刺进他的每个细胞。
一遍遍感受着痛处却根本无法挣脱。
直到犹如溺水一般从梦境中挣脱,满身冷汗沁透的他怔愣的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才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已身在何处。
深吸口气,熟练的将自已情绪快速平复后,忽然发现自已床边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解雨臣抽出枕头下的蝴蝶刀一个挽花直直朝着小猫脖子扎去,却被小猫轻松拦下。
小猫不解的歪了歪头,松开对方手后重新背对着解雨臣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身上披着解雨臣给她的毯子,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耳朵时不时就会微微动一下,静静守在床前。
“你……一直在这?”解雨臣总算是找回了些自已声音,不可思议的轻声问道。
小猫只是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听见回答的解雨臣身体僵了一瞬后有些好奇:“不困吗?”
毕竟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早起都有些困难。
关于这一点,解老板完全不用担心,小猫白天睡的已经很足,不会有打瞌睡的时候。
小猫乖巧摇头,小猫重新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怀中的奶牛猫幼崽似乎被小猫抱着很是舒服,睡的肚皮直翻四仰八叉。
似乎想到什么,小猫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解雨臣努力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道:“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猫感觉解老板肯定是害怕才睡觉做了噩梦,不过没关系,既然她接了单子就会好好完成,瞎子说他们这行不论怎样都要有一个比较良好的职业素养,一定要让客户放心。
毕竟保护客户的身心健康也是身为保镖的职责之一。
只是没想到解老板明明挺大的个子胆子还挺小。
听见这话的解雨臣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一个小豆丁乳牙退干净了么,居然说要保护他。
也不知道前阵子进医院都快不定了的小家伙是谁,几天不见口气倒是大的很。
不过。
“那就麻烦你了,我的保镖小姐。”解雨臣忍着笑意,语气中充满着逗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