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你才是真?的疯子!快放……”她?突然瞳孔放大,紧接着一股湿热的暖流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蒋菁媱彻底崩溃了,“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握着短刀的手有些累了,沈今禾换了一只手,睫毛微微眨了眨,眼神空洞道:“你应该知道凌迟吧?我只是在你身上划几下,又没有割你的肉,你叫什么。”
“我曾经有无数次想要杀了你的念头,但最终都压了下来,因为我想好好活下去,而你不配让我的人生留下污点。”
“可我今天突然就不想忍了。”沈今禾歪着头,仔细擦拭刀上的血。
“与其将你交给法律处置,不如我来渡你轮回,你看?,等这肮脏的血液流干净了,你就能清清白白地投胎去了。”
蒋菁媱满脸划痕,早已叫不出声,几度晕厥过?去又醒来。
唯有滂沱大雨打在檐上,声声震耳。
那两?个侍卫似乎终于魂归体?内,他们跟了蒋菁媱不少年,要说忠心肯定是有的,虽说不至于为她?卖命,但此刻应付一个弱女?子总归不成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提起剑准备朝沈今禾动手。
就在这时。
两?支飞箭袭来,力道很?大,直接将那二人的胸口刺穿。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雨雾,越来越近。
“沈今禾……”
李怀远唇角颤抖着,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下马时一脚踩空往前倒去,还好陵光上前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子。
傍晚时他赶着宵禁进了城门,私想着沈今禾约莫已经歇了,明日再去见?她?也不迟。谁知夜里?正要就寝,驿馆的随行禁军突然疾色跑来说沈今禾不见?了。
当时李怀远的第?一反应是秋弥国那个新帝干的。他二话?不说带人横冲直撞地踹开了拓跋元的院门,再三?确认了不是他之后?,又急忙下令全城搜查。
浔阳知府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外裳都没来得及套,穿着中衣就跑出来了。
浔阳城不算小?,找人哪能是件容易事,李怀远生平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待诸事吩咐完毕,之后?的那半个时辰里?,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力,无措又不安地跑遍沈今禾可能去到的每一处地方。
直到方才远远看?见?巷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提到半空中的心脏这才归了位。
此刻沈今禾还在执拗地给人放血。
蓦地,一双黑靴落在了她?眼前,沈今禾一怔,整个人突然清醒了过?来,抬头定定地望向来人。
她?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有方才被溅到的一串血迹,袖口上全是污泥,手心里?也沾满了蒋菁媱的血。
愣愣道:“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把揽入了怀中。初春的雨夜寒气逼人,可她?却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李怀远齿关不住地打颤,风雨交加的夜里?,好像有一只手一把刺进了他的心脏,来回搅弄着,搅得他快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