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云颂很久以前对自己说真的喜欢,不久前又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大彻大悟脸,说不会再喜欢。
说了不会再喜欢,又改不掉这些动手动脚的小毛病,难道碰到谁都会想要摸一摸吗?霍宗池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说:“别摸我。”
云颂手一缩,一时难以理解地张了张嘴,想说那你摸我的时候也不算少,可又不想在清早跟他做没必要争吵,吐了一口气,就让不解留在心里,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说:“不摸就不摸。”
他承认自己带有三分的赌气,明明他对胡作非为过的霍宗池非但没有生气过,昨晚因为停电而胆小害怕要求自己陪同睡觉,他也照做,什么怪里怪气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霍宗池一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有像缠得到处都是的棉线一样理不清的烦乱,“有事打电话,没事不要乱打,房子的卫生有人打扫,自己都没好全乱逞什么能。”
云颂感到一阵眩晕,心想到底脑袋受伤的是他还是自己,到底他现在过的日子是真实还是梦境,会不会真的有那种奇迹发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长大,甚至还没有上小学,霍宗池其实是他幻想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这段像在训小学生一样的话,堪称废话的有事没事打电话,什么跟什么。
“听懂了听懂了,你走吧。”
“钱包呢?”
“钱包?”云颂警惕地看着他,“那种东西我没有。”
“不要你的钱,是给你钱。”
“哦哦。”
云颂脸色缓了缓,“钱包我确实没有,不过,你可以直接给我。”
霍宗池本来是想留一笔打扫卫生的现金,看见云颂提到钱就眼睛发亮,觉得找秘书安排或许更好,起码不会让自己生气。
“算了,”霍宗池转过身,说,“不想给了。”
云颂无语苦笑。
才开始收拾了半个多小时衣服,云颂便认同了霍宗池的话,逞能带来的只有喘气困难疲惫。
间隙时云颂瘫在沙发上打开视频软件,发现之前收藏过的电视剧更新很多集,之前爱看到不睡觉熬夜看,现在也没有兴趣了,点开最新一集看了几分钟,觉得很没意思,云颂倒在沙发上睡觉。
电话又在响。
霍宗池预料地很对,最近他的电话只要在手里,就会响很多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点到的东西被卖出了信息,挂了很多次,也没办法摆脱。
又不敢关机错过雇主来电,只好调了静音,眯了十多分钟后醒来,发现手机里多出几条不同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其中一条,写着「颂颂,为什么不接电话。」
云颂因为这则信息像一时血液尽失,后背发寒。
跟之前几次那样,云颂连续选中新的消息,全部删掉后将那些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收假后霍宗池事务繁忙,下班很晚,云颂做了几样清淡菜色,霍宗池洗了澡下楼,看他脸色白得不太正常,问他做了什么。
云颂在厨房揉面团,搓了个圆球在手心,想了会儿,说:“我看了一部恐怖片。”
“你真是……”
霍宗池像词穷,可坐下来的那一刻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神经放松了一些,他真的被过去和云颂搞怕了,提心吊胆,是因为不想再给云颂攻击自己的机会。
付景明正在想办法和云颂见面,第一个问到的人竟然是陈立,不知道是太蠢还是心机深沉,以为和陈立有过十分钟不到的通话经历,就可以把他当成获取想要信息的免费渠道。
晚饭后在客厅,霍宗池打开电视调到一个娱乐频道,里面在讲港城付氏集团ceo被查一事,先是新计划的楼盘施工地发生事故死了人,后续并没有尽够补偿,工人家属维权当中。
云颂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权当没听见,问霍宗池吃不吃柚子。
霍宗池说随便,把电视关了,在云颂端出柚子的时候盯着他。
云颂问:“怎么了?”
霍宗池光是看,不说话。
云颂忍住想要伸手把他的眉毛捋平的冲动,坐到他的旁边,电视关了后周围一片静,依稀听到云颂刚在厨房洗完手后水滴残留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他们要这样干坐着吗?还是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片刻后,云颂没头没脑地问一句:“要做吗?”
霍宗池忽然重重地深呼吸。
云颂的声音轻柔无比,发出邀请后又对霍宗池说别不开心。
霍宗池其实不愿意细想他为什么在提出这种事时可以做出这样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他是大义凛然地做出某种牺牲,能够满足霍宗池的无理要求。
为什么会像他在包容自己,他在原谅。
是不是只有提到付家,或是有一丁点付氏动向,强调了他的过错,他就显得殷勤。
“这是你唯一能想到,让我‘开心’的方法吗?”
他觉得云颂曾经聪明,现在才显得不够聪明,怕他生气迁怒付家还是怎样?情愿用身体做一个筹码来交换。
云颂想说什么,张张嘴,明显又憋了回去。
霍宗池锲而不舍地叫他,“说话。”
云颂喃喃:“说什么……说什么你才满意呢。”
霍宗池眼神突然变得更暗,抓着云颂臂膀收紧,云颂吃疼地皱着眉头,似懂非懂的,撇了撇嘴,问:“那,能轻点吗,今天。”
霍宗池又把他扛了起来,云颂本来在厨房和了面准备包汤圆,鲜肉都已经炸好了,放在流理台上凉着,还没有拌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