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沈瑾清有些感慨,裘德考的钱她坑来是真不冤,无关其他,单就这老头的发家史就够可恨的。
在战争年代,像他这样的古董贩子很多,那个饿死人的年头,多的是人刨坟掘墓,就为了拿着那些所谓的古董换口吃食。
那时候几个大洋就能从村民手中换到一件宋瓷,转手卖到海外,价格翻了百倍不止,这样的暴利自然多的是人趋之若鹜。
但像裘德考这种不忘初心的不多了,几十年过去了,还跑回来刨古董,还越来越嚣张了,专挑大墓下手……
这么想着,沈瑾清偏头看了一眼张启灵,面上的笑意一敛,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
“那你知道那个裘德考现在的目标是什么吗?”
“长生。”
张启灵语气平淡,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稀奇。
也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钱权都有了,还能追寻什么呢?
沈瑾清面上严肃的表情一垮,干脆停下了脚步,靠在一旁的树上,随意地说道,
“是啊,人老了就怕死,何况他还那么有钱,当然就更不想死了。君可见,历来苦寻长生之药的,多是迟暮之年不舍权势富贵之人……”
张启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沈瑾清。
沈瑾清:……
这说话没个捧哏的是真不行。。。。
沈瑾清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已,继续说道,
“我呢,身为新时代青年,坚持破除封建迷信从我做起的优良品质,当然不能看着他们在长生这个坑里越陷越深。所以啊,让他们早日认清事实也好……当然了,他人品也挺次的,坑他一下我心里也舒坦~”
她看裘德考这钱也不是好道来的,帮他花一点怎么了?
张启灵看着面前笑得有些得瑟的沈瑾清,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你刚才,是打算利用她?”
沈瑾清有些讶然于张启灵问的的问题,她以为他不会关心这种事的。相比之下,还是有人觊觎长生这事更重要吧?
但既然他问了,沈瑾清也没有瞒着他,
“不算是什么利用,只是想建立个良好关系。既然是有关长生,那我们跟裘德考少不得要打交道。如果对方是阿宁的话,对我来说的确是好事。毕竟她给钱确实挺大方的,而且,她不会杀我,这点很重要。”
阿宁虽然行事果决狠辣,但还算不上不择手段。能被沈瑾清触动,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有软肋,做不到真正的冷心冷情。
这样的人远比孑然一身的人要可信。
沈瑾清救过她,至少她不会置沈瑾清于死地,这就足够了。
“小哥,你在墓里见过那么多人,能做到不恩将仇报的能有几个?”
盗墓贼盗墓贼,都说了是贼了,道德水平确实是有限,所以这倒也能算得上是个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没等来张启灵的回答,沈瑾清靠在树上的身子直起,转头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小哥,别让他们三个等急了。”
张启灵望着沈瑾清的背影,难得的有些愣神。
长生,这个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袒露在了无邪和沈瑾清的面前,但他们似乎都对此没什么兴趣,或者可以说,他们极其反感别人对长生的觊觎。
直觉告诉他,他们的这种情绪应该是跟他自已有关,也就是说,他们不愿意别人因为觊觎长生而伤害他……
张启灵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跟上了沈瑾清的脚步。
两人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房内三人面前的白条都已经摞成小山一样了。
沈瑾清暗自点了点头,看起来战况很激烈啊,没有谁占到了便宜的样子。
见两人回来了,胖子顺嘴问了一句他俩去哪了,沈瑾清也就顺嘴答了,
“阿宁从卫生所逃出来了,我俩去堵她去了,对了,顺便赚了五十万。”
啪嗒一声,胖子手中的牌直接掉到了桌上,
“夺少?你俩把那女的敲晕了卖了?!咱可不能干这种傻事啊!”
黑瞎子在一旁捂着心脏,满面悲痛地望着沈瑾清,嘴唇都在颤抖,猛地悲呼了一声:
“你有这赚钱的路子你找哑巴干嘛?你找我啊!”
沈瑾清:……
她的风评已经差到会被怀疑是人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