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三的双手不住颤抖,所幸有面具遮住了他震惊的面容,“这…这…场下竟还有这么多顶尖高手等着取我性命…”
见方才飞来的那群高手,他们为防公公有机会反击,便以极其利落的手法废掉了汪公公身上所有的武功,又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上千汉子的呼叫声都盖不住汪公公一个人的嘶声惨叫。
“嫩喊嫩娘的大卡裆子!”
汪公公叫到一半,不知被谁一脚踏到脸上,紧接着就是一顿群殴痛扁。
这边打累了,就将其像个玩具一样扔到人群另一处。接着又是棍棒拳脚招呼,根本不给公公一点说话的机会。
场下一大群汉子连打带吆喝,更有人烈酒入肠,提着醉醺醺的酒气强行打出一套醉拳组合技。
如此,群豪欢声大作,好不热闹。
两个剑客看得高兴,也忍不住下去加入他们。
打着打着就听有汉子高呼,“兄弟们注意,别把这贼秃打死了,一会还要把他送到净身房阉了呢,哈哈哈哈哈哈。”群汉一阵大笑。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血腥、还有男人的汗臭之味。
路小三见状,紧紧握拳心道:“我路小三究竟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以要如此对我!”愤怒之中还带有一丝窃喜。
思索之际,感觉自己的面具突然被人摘下,忙大惊转头,就见那侏儒老头正指着自己又惊又喜,“我…我就知道。”
“糟了!”
侏儒老头立即面向群汉大喊,哪知这群汉子正打到极酣之处,根本无人愿意搭理他。
当今生活压力这么大,这群人不过是要找个人撒气泄愤罢了,真打到那个点时,还有谁会在意打得是谁呢?
侏儒老头就要揪着路小三上前,突然闷哼一声,双眼圆瞪,指着路小三,“你……你。”随即嘴边鲜血直流,就这样倒地死去。
路小三猛地回头,见甜糕走上前收起尸体上的飞刀,温萤则在后急道:“路大哥,我们趁现在快走!”
三人不敢耽搁,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回到木屋之中。
路小三一连两天都不敢卸下装束,只等谪仙楼传来出钱塘的消息。
但上阳门另外三人皆有伤在身,要第一时间去往钱塘比赛,显然不太可能。
他还听说那汪太监最后真的被送到了净身房,“怎的阉了还要阉?”
于是路小三的事情败露,以致好汉们杀意更盛,皆满世界地追杀路小三。
而两位公公本想向皇帝告状,但怕自己赌狗的身份被人查出,便只好偷偷派人暗杀路小三。
现在,路小三只能盼着朝廷送他到钱塘,方能安全。
这些时日,路小三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忐忑不安了,哪知温萤也整日一副忧心忡忡之样,似是有着比他还重的心事。
这一日清早,就见温萤怀抱大金毛,呆呆地望着远方。
晨风轻轻吹过,万缕金丝轻轻飘扬,让绝美的容颜忽隐忽现。
路小三忍不住问:“小金毛,你在愁什么事啊?”
温萤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笑道:“没…没有啊…”这个笑容很勉强,怀中的大金毛都看不下去,并对女主人“汪”了一声诉说不满。
“行了吧,你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呢?”路小三叉着腰说道。
温萤默默垂下头沉默许久,终于咬着嘴唇道:“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小三上前坐到她身旁,柔声问:“出什么事了?”
温萤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缓缓落至路小三身上,“路大哥……”
这一声叫得路小三骨头都酥了,“我在,我在。”路小三握住她的手,激动说道。
“我……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和大金毛是莫名其妙被家里送出来的,到了今天…已刚好是六年…”温萤委屈巴巴地说道。
“六年又怎么了?”
温萤面容苦涩,“母亲说过,六年后会有人来……接我…回家…”
闻言,路小三瞬间呆滞。温萤也低下头不敢看他。
气氛虽沉寂许久,但二人的手却仍紧紧相握。
“那……那你是要回去吗?”路小三小心问道。
“不要!”温萤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路小三欣喜万分,“那你就留在这不就好了,有什么好忧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