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安鱼信笑眯眯,却倏然想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晋月,想把她也拉来看看。
再转念一想,江晋月比自己见过世面,套房说不得也住过呢。
还是让这个困得要死的小朋友好好睡觉吧。
“之前选了部片。”林溪桥笑道,“肯定不如在家资源丰富了。反正将就着看。”
是部文艺片,全程没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但构图布景、氛围渲染都很到位。
三人关了大灯,坐上了沙发,捧着小零食,开始欣赏这部每一帧都可以当作壁纸,但连在一起就有些不知所云的片子。
傅深拧眉看了半个小时,终是哈欠连天,告乏睡觉去了。她踉跄着走向卧室,走到一半却扭头转了回来,朝安鱼信摊开手:
“房卡给我。”
安鱼信犹犹豫豫地掏着房卡,捉摸不透傅深的意思,便听她接着说:“我去你房间睡。另一个小孩儿一个人待底下,我不放心。”
“那我睡哪儿?”安鱼信问。
“这儿不是有床么?”
傅深总爱说反问句。
反问句表示肯定,安鱼信一瞬间呼吸停滞了。她的余光扫到了一旁坐着的长发女人身上,见她只是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面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我还是现在回去好了。”安鱼信顿了几息,轻笑着打趣,“这儿太高级,我不花钱睡得不踏实,总觉得抢了您的位置似的。”
傅深冷眼瞅了她片刻,忽地一倾身,趁着安鱼信片刻愣怔的空当儿,一把捞过了那张卡,丢下一句“你就睡这儿”,开门出去又把门带上,一连串动作跟事先排练过似的行云流水。
安鱼信连人的衣角也没摸着,那人就不见了。
安鱼信:……
傅深一走,偌大的套房更显得空了些。林溪桥依旧是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这部文艺片似乎没有男主,讲的大概是女性意识崛起的故事。安鱼信漏了那么几分钟的空,依旧能毫无障碍地接上剧情。
安鱼信看着看着又开始放空,盯着屏幕里的蓝天白云,想到不久前做的梦里也有蓝天白云,草场无垠。又想到梦里的林二小姐……
只是想不起来具体梦到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女人恬静的侧颜,动动嘴,刚要开口,便见眼前人也转了过来。
“看我做什么,嗯?”林溪桥轻声调笑,尾音上扬着拐了好几个弯,像是花月夜下的春江。
安鱼信的话一下就卡了壳。
半晌,她才找回了舌头:“我是想问,您还画画吗?”
她问得隐晦,没提林二小姐,也不知林溪桥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眼前人即刻点了下头,说:
“画的。”
毫不意外的回答。
安鱼信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林溪桥明明正开了画展,自己却问人还画不画。
跟故意找茬似的。
她刚想把问题再补充完整些,忽见眼前人唇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