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俩人飞来的眼刀,李付咽了咽口水,补了句:“没喝太多,没有太醉。”
傅深瞥了她一眼,目光放回沙发上的女人身上。片刻又说:“我马上有个会。要回酒店。”
李付连忙起身:“我送你。”
李付走到玄关处,想起了屋里还有一个人,转头向已走到沙发旁的安鱼信笑道:“你别担心,没有很醉。我送送傅深就回来,你回家吧,早点休息。”
“李老师您跑来跑去也麻烦,”安鱼信摇摇头,“明天还要上班呢。既然没有很醉,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李付想了想,料确实无甚大事,于是扶着门框穿好鞋,点点头道:“就是辛苦你把林老师扶上床,其他倒没什么了。”
扫墓
林溪桥仍穿着外套,斜躺在沙发上。大概是因着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想显得精神些,外套外头还挂上了些大大的亮闪闪的钻,看着有点膈人。
想必林老师睡得不会很舒服——看她轻轻蹙着的眉就知道。
安鱼信坐上了沙发的扶手,垂眸描摹身侧人的轮廓。
往常,老师的唇角是微勾的,此时失去了表情管理变得平直,再加上微微蹙着的眉,显得冷冰冰了许多。
不知林老师梦到了什么,嘤咛了声,似乎想翻身,但沙发窄得很,于是她只是略略动了动。
“林老师。”安鱼信低下头,轻轻唤了声。
林老师没动,似乎又陷入了酣眠。
“溪桥。”
这回林老师有动静了,又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猫叫似的嘤咛,眉头蹙着似乎想睁开眼。
但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目,她眼睫颤颤,令安鱼信想起了花蕊上停着的蝴蝶。
风吹过,蝴蝶的翅膀也是这么颤的,薄薄一片能看见血管脉络,似乎下一秒就会支离破碎,落红般被吹落于风中。
安鱼信起身关了客厅头顶的大灯,只余玄关的小灯,照亮了偏方一隅。
“溪桥。”她坐上沙发,双手撑在边上:
“我们起来换个衣服,洗漱一下,上床睡觉好不好。”
声音很轻,似是拜佛时怕惊扰神明的喃喃。
林溪桥抬手挡住眼,从鼻腔里发出了很轻很轻的“嗯”的一声。
片刻又道:“你叫我什么?”
声音有些哑,约莫是喝酒后遗症。
看着眼前人悠悠转醒,方才凝起来的一往无前的勇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了。于是安鱼信只是低低叫了声“老师”,将胳膊放到老师颈下,想要扶她起来。
林溪桥放下挡着光的手,睁开了眼。
她哑着嗓子问时间。
安鱼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出头。”
林溪桥听闻不作响,眼睛完全睁开,唇瓣动了动,说想喝水。
安鱼信忙不迭地应了句,走进厨房倒了杯水。
出来的时候林溪桥已经坐起来了,左边脸上被压上了沙发的纹路,深深浅浅的红印平添了几分绯色,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