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猜测林溪桥在外面听见了没有,更不敢转头观察老师的神色,只是拼命压下心中的异样,神色如常:
“你从哪看出来的。”
江晋月嘁了声:“别藏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我还看不出来?”
“光从你愿意麻烦林老师这点来说,你俩的感情就很不一般,更不用说你看她的眼神,乖巧却克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你脸上。”
“她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你打算怎么办。”
细语轻言款款而出,空气稀薄而沉重,铺天盖地地倾身而下。
安鱼信有些喘不过气。
她克制不住地想回过头去看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脑袋刚转了个弯又被掰了回来。
耳畔传来一阵轻笑:“林老师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小信,没听到我俩说话。”
“没关系的,小信。”江晋月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不论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好吗?”
“我一直陪着你。”
安鱼信肩膀微垂卸了力,咬着下唇,缓缓地、艰难地点了点头。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
江晋月看出来了。
那林老师呢?
——
国庆的第二天,以江晋月被暴揍了一通为终点拉下了序幕。
江晋月一手攥着被子,一手颤颤巍巍指着安鱼信,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变了,从前让我摸胸摸屁股的,现在连抱都不让我抱了!”
安鱼信攥紧蠢蠢欲动的拳头,咬牙切齿:“你抱就抱了,手往哪放?!再这样给你踹下床让你打地铺!”
“诶呀,这不是许久未见,增进一下感情嘛。”江晋月闻言又要嘤嘤嘤,被安鱼信瞪了一眼,只好晃了晃脑袋,拖长声音道。
说罢又爬到床边,扯了扯安鱼信的袖子:“上来睡啦,明天你说的带我去商场逛。”
被江晋月一搅和,沉重的氛围褪散了许多,只剩一个小小的红色绳结,在心网里不清不楚地堵着。
安鱼信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又回想起方才的交心谈话来。
江晋月问她打算怎么办。
她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说:“随缘吧,希望只是一时兴起。”
江晋月不说话了。
安鱼信知道她想问什么:
“假如不是一时兴起,该怎么办呢?”
九色鹿满田野乱窜,跑累了终于歇下喘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望向身侧恬然酣睡的女孩,呼出一口气,一字一字悄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