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也不恼,一脚跨进门槛:“那我就先进来咯。”
打着帮妈妈端菜的幌子,杜却池一步三回头,一边留意甘柑在客厅看电视的动静,一边潜入厨房锁上门。
“锁门干什么,里面多闷啊。”妈妈熬着汤,睨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杜却池。
“妈。”杜却池脸色难看的不成样,“客厅里那家伙是我们哪个远房亲戚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杜却池顿了顿:“您还把他请进家了。”
妈妈轻蹙眉,以一种杜却池在开玩笑的狐疑口吻道:“什么远方亲戚?”
“你才出去读了不过四个月书,回来连你哥都不认识了?”
杜却池数筷子的手猛地一抖,两只不锈钢筷子突兀地砸到地上,轱辘轱辘滚到妈妈脚边。
“干嘛呢。”妈妈捡起筷子拿水冲了冲,眼神盛满狐疑掠过杜却池渐渐褪去血色的脸,她惊讶道,“反应那么大,真不记得了你哥了?”
“我什么时候有过哥哥……”杜却池艰难开口,“你们不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吗?”
妈妈忙着搅锅里的玉米排骨汤,没有理他。
他又问妈妈,“那他是在哪所学校念书?”
这一次妈妈回答了他的疑惑:“哥哥三年前就早早毕业工作了啊。”
“他工作时间和地点不稳定,经常各个城市国家之间往返跑。”妈妈思索道,“好像是有说过年前最后一场工作是在你读大学的那座城市。”
“这不,你们才能一起顺道相依回家么。”妈妈理所应当道。
杜却池整个人如同被绳索束缚,僵硬身子久久没有动弹,做不出一丝回应。
他们从同一个城市出发。
目的地是同一个,
家也是同一处,
然而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所谓的“哥哥”。
妈妈挥挥手让杜却池帮不了忙快点出去,别再在厨房添乱。
被赶出来的杜却池只能坐在离客厅几米远的餐桌上,他透过玄关的玻璃装饰物小心打量陌生男生。
男生脱去了沉闷的羽绒服,穿着一件黑色高领针织毛衣靠在沙发上剥橘子,指尖扼住蒂,撕开了它外面那层保护作用为零的薄皮。
香甜酸涩的橘香隐约飘荡于空气中,然后一点点充斥、填满了杜却池。
名为甘柑的人似乎还真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家的一份子,他自在地躺沙发上看毫无营养的电视剧,悠闲地品尝甘甜可口的橘子……
杜却池咬牙,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妈妈,居然能让妈妈失心疯到认定了她还存有一个儿子?
该不会是邪教之类的洗脑包吧,杜却池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眼睛快速地扫过手边储放生活用品的木柜,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几盒家常药,水壶,杯子……没有任何可恶的保健品。
杜却池心烦气躁陷入困题难以自拔时总是控制不住咬嘴唇,心里的郁结越大,他就咬的越用力越狠,直到尝到血腥味才能好受些。
舌尖缠上腥甜味,杜却池缓缓松口,郁结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