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女配。
那个时候我没被拐子抢走,弟弟程季然也没出生。
父亲程器还是个到处跑业务拉关系的上进青年。
钱虽然挣得不多,可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很快乐。
直到那个带着炎热蝉鸣和暑气的夏天,父亲忽然抓住了一个不得了的机遇。
他搬进了清水苑,成为赵家的邻居。
我第一次见到赵远洲就对他很有好感。
小孩长得粉雕玉琢,穿着一套西式的衬衫短裤皮鞋,像父亲出差给我带的娃娃。
可惜他不喜欢我,乍一见面就将我手里的糖拍落在了地上。
事后我才知道他草莓过敏,所以我不怪他。
我想父亲多来看看我,哪怕是问我和赵远洲的关系如何。也因为自己原本就想和赵远洲玩,所以我对他一直很有耐心。
可这小孩确实性格古怪,只喜欢一个人待在巨大的玻璃花房内。
里面养着很多我没见过的花,我羡慕极了,绞尽脑汁和他打好关系。
我和赵远洲关系的真正破冰,要追溯到我见义勇为的那天。
赵远洲的父亲是公司的董事长,母亲是时尚杂志的总监,都是大忙人。
他经常一个人在家,陪着他的是赵家找的保姆。
我不喜欢那个保姆,她总是喜欢管着赵远洲,还嫌弃我是个疯丫头。
直到我莽撞地抓住赵远洲的手,叫他留下来陪我玩。
赵远洲忽然吃痛叫出声来。
他眉头皱起,嘴里的呵斥脱口而出。
我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掀开他的长衬衫衣袖。
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甚至还泛着新鲜的红印。它们揭示了一个不可能却又最可能的真相。
我当晚便在饭桌上,当着赵远洲父母的面将实情说了出来。
赵父是个冷硬威严的男人。
他二话没说,将保姆辞退,还给儿子请了心理医生。
我不知道的是,赵远洲同时被训斥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