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炙热真诚,满满的全是她。
念兮刚才与裴俭说的不是气话。无论顾辞会不会走向前世的结局,至少当下,他们拥有彼此。
至于前路,谁又能真的清楚?
念兮上前,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轻靠在年轻的胸膛上,听着那一声声蓬勃有力的心跳,她柔声道,“在我心中,你就是第一名。”
“你是英雄。”
顾辞低头,额头抵着她的,轻笑了声,“连龙舟都掌不好的英雄吗?”
念兮摇头,很认真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是拯救我的英雄。”
顾辞微微一顿,双臂回抱着她,很用力。
“我只想当你一个人的英雄。”
“好。”
顾辞在她发顶落下虔诚的一吻。
在念兮看不到的地方,眼睛盯着墙角敞开的首饰盒,那里面躺着一对熟悉的白玉耳珰……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就比如直到龙舟比赛结束都没有打开过的窗户。
用完午膳,顾辞带念兮去划船。
坨山毓秀,紫霞生烟。峰峦如黛,花木蓊郁。山下的凝碧池,湖水清澄明澈,由山上泉水所聚。微风送凉,清静和美。
小舟在湖中轻荡,念兮被顾辞搂着,靠在他怀里,鼻尖是独属于他的阳光气息。
天地辽阔,四周虫鸣鸟叫,太过惬意舒服,她也渐渐熟睡。
顾辞任她靠着,手臂轻环着她的腰身,防止她忽然跌落,只是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身侧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直到她熟睡,他才低头看她。视线细细描摹着她精致的眉眼,念兮睡了多久,他便低着头看了她多久。哪怕身子发麻,都没有动一下。
最后,他轻轻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世间万物,都不及这一刻心上人在怀来得美好踏实。
白玉耳珰送出去了吗?
裴俭回府时,夕阳西沉,已是酉末时分。
顾辞不请自来,正坐在他书房里,随手翻着案上的书籍。
“怎么回来这么晚?”看到他走近,顾辞率先开口,“我与念儿游玩凝碧池,回来的都比你早许多。”
听到念兮的名字,裴俭朝他瞥过去一眼,“什么事?”
声音中透出疲倦。
烛台“哔拨——”一声,爆出一大朵灯花。
顾辞拿起一旁的铜剪,剪灯芯,眉眼不抬,“灯花爆,看来是有好事要发生。最近我忙着赛龙舟的事,许久都没来看你了。”
自老郑国公夫妇去世后,裴俭便从郑国公府搬出来独住。
那时他尚年幼,顾辞的母亲王夫人不放心,常常差遣顾辞来给他送东西,吃穿用度,无不尽有。时候长了,顾辞偶尔哀怨,“其实我是捡的,时章才是您亲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