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陌生的宫女,恐怕刚进宫不久。误解之下,误将其视为内侍,于是才对他如此无礼。闻听此言,两位宫女的面色愈发阴沉,责问道:“你是哪个宫的?竟敢如此多管闲事。”
景乔冷笑一声,说道:“不管我是哪个宫的,你们这样做太欺负人。”没曾想,皇宫中也有霸凌存在,令他心生不满与愤怒。
他注意到那女孩乌黑的大眼睛,闪烁如星,不禁心中一软,轻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神色一紧,默默垂首,轻声说道:“奴婢名叫,明珠。”
“明珠?好名字。”乔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怎么这么怕人啊?”
明珠微微低头,默然无语,以手轻抚衣衫,显然感到紧张不安。
“安心吧,无事。”乔温和地覆上明珠头顶,轻声宽慰着她。
听见乔的话语,明珠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疑惑与警觉。
就在此刻,一位宫女出言质问:“阁下究竟何人?有何企图?”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呼唤:“慧贵君!”
景乔见贺南枝的内侍小?子朝自己跑过来,心道,来得真是时候。转回头扫了几个宫婢一眼。
“小?子给慧贵君请安。”小?子急急上前行礼,几个宫婢大惊失色,立即跪下恭敬行礼。
乔转过头去,看着那两名宫婢,冷声说道:“本君稍后会去朝明宫拜会悦凤君。”
听闻此言,两位宫女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其中一个颤抖着开口:“奴婢目不识泰山,冒犯了君上,望求君上原谅。”两名宫女立即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景乔微微叹息,不再回应。他牵着小宫婢,和煦地说:“你的过错并不严重,待会儿我便为你向凤君求情,原谅你这一次。只是要切记,身处凤君宫中,事须用心才行,不可再疏忽大意。”
“是,遵命,多谢贵君仁慈。”小宫女惊魂未定,颤抖如落叶。
景乔莞尔一笑,温言道:“无需客气,你回朝明宫吧。”语毕望向跪伏在地上的另外两名欺人宫婢,冷声道:“你们两个就跪在此处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小宫女凝视着乔,眼神充满感激,微微颔首,恭敬告退。
景乔回头问小?子,“你们君上可在?”小?子含笑回答:“君上湖畔游赏之际,瞥见远方贵君模糊身影,特嘱咐奴侍上前识别。”
“哦?你们君上在何处?”小?子遥指湖心,景乔专注地循其所指视线远眺,瞥见那湖心中央,曾经熟悉而久违的亭舟徐徐而来,船中依稀有些许人影。
景乔心情愉悦地前行着,小?子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向湖畔。
湖畔的湖心亭船刚刚靠岸,景乔正准备踏出脚步时,步星朗惊讶地看向了他:“原来是你,刚才就觉得有点像!”景乔微笑回应,眼神四处张望,见到大家都在场上,便随意说道:“在宫里待的有些闷了,出来走走,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你们。”
“你好像还未被太医允准外出走动吧。”贺南枝略带忧虑地扫过对方的腹部,“早知你如此闲不住,我就去琼华宫看着你了。”
沈轻舟摇头浅笑,起身步出亭舟,走进凉亭。江书宴跟随其后,而岸边的顾彦与杜展华亦缓缓赶来。
景乔并未正面回应贺南枝,而是跟随江书宴步入凉亭,笑嘻嘻地避开,转而道:“今天咋这么多人在这儿,感觉都事先约好了似的?”
自从上官容宁薨逝后,他们便无需再守着晨礼的规制,唯有在重大宫事或者盛大的皇族宴席之际,他们才会齐聚一堂。
步星朗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说:“早就说好了的,这几年事儿太多没办春日宴,今天天气不错,就把它设在此处了。”
“呃,你们都通知到了,却没人告知我一声。。。”景乔故作不满,从后而来的顾彦笑道:“君上如今非比寻常,自然体恤谨慎,不敢随意叨扰。”
景乔知他们是为着他着想,他本身也是偷溜出来的,自觉尴尬,乖乖闭上嘴,坐到贺南枝下方去。
席间,侍从们端上秀美的餐点,伴随着众人欣赏湖光山色的惬意时光,食物的美味更增添了赏美景的乐趣。尽管湖中的荷花尚未盛开,但那含苞待放的景象同样极具魅力。
美肴佳酿毕馀,笔砚罗列圆桌,笑声盈耳之际,众人吟诵山水,而景乔因才疏学浅,便主动承担起磨墨的任务。
几人游赏至日落黄昏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景乔趁机寻了机会找沈轻舟述说了自己今日遇见的事情。
“虽然仅仅是宫廷内的微不足道琐事,然而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可见此类事件在宫中显然并非鲜见。后宫中竟然发生如此霸凌行径,我们身在高位者,是否该有所作为呢?”景乔语重心长的完此话,暗中打量着沈轻舟的神色。
“看来你对此事颇有见解。”沈轻舟神色如常,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那终究是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悦凤君如今掌管后宫,相信也不希望此等事频发。”
沈轻舟眼神灼灼的看向他,默默颔首,“这后宫是该好生整顿一番。”
翌日傍晚,赵轻墨来琼华宫中探望景乔,先是责备了他擅自离宫,后又将沈轻舟的意思转述给他。
“什么?悦凤君,要交后官管辖之权交于我!”景乔惊的站起了起来,桌上精致的瓷盅险些打翻。
“悦凤君难道是有所误会?”景乔眉头紧锁,将自己昨天所见所闻所述简要的述说了一番。
赵轻墨笑眯眯的听他讲述完,不禁莞尔:“非也,实在是他对后宫琐碎之事,实无兴趣。即便有贺卿相助,但贺卿过于善良,难免有所疏忽,故而重任需由他人承担。他早有意要卸下这重任,只是一直未寻到契机,见你有心且能相助,自是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