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上午霆新最是忙碌,当家人却在桌旁享用早餐,还是临近午间时刻,看来昨夜的庆生感受相当深刻。
韩泽玉换上一副讨乖模样,坐上桌时道了声,早安小哥哥。
饭厅寂静,声音全部来自开了窄缝的窗外,鼓动的窗帘成了室内唯一动静。
这就怪了,昨夜那么大的事,按照以前经验,白晴女士至少要再折腾些时候,居然如此这般平静,十分新奇。
这时,餐盘放到面前,苏姨让他尝尝好不好吃。
餐食精致,燕麦脱脂奶,撒些核桃碎,焦黄的烤面包,单面抹上奶酪,不含酱的蔬菜沙拉。
都是侧重嚼感,无关味道的东西,是韩泽玉的专属食物,苏姨不清楚逻辑所在,只记得这些少爷喜爱。
韩泽玉拿起餐具,莫名的,像是有一束异样的视线投来,极轻极快,他抬起眼的那一秒消失无踪,只有对面咖啡举在嘴边的白耀。
“睡得还好么?”
杯子放下,白耀看过来,平和普通,窥不出任何情绪。
“有什么不好,回家了嘛。”
韩泽玉弯了弯嘴角,喝口奶。
这时二楼有佣人下来,过来要菜粥,说是太太偏头痛犯了,嘴里寡淡,煮得浓些,准备咸菜,卤蛋之类的。
大厨闻言闷头加紧做,太太和少爷们今日不知怎么起的都晚,早餐中餐不知先做哪个,忙得浑身大汗。
苏姨对韩泽玉暗地挤眉弄眼,在那幸灾乐祸。
十四年前,上位的女主人执掌大权,首先做的就是肃清流言,整顿家风,曾经在韩家刮起一场正治风暴,清理掉绝大部分资历老成的家丁,大批新人入住,苏珍妮是那个唯一苟活下来的‘前朝余孽’。
也是这个家仅有的,让韩泽玉肯多留意,上心的人。
韩泽玉心照不宣地对她一个挑眉。
现如今,以她儿子六亲不认的狠辣操作,哪用得着他出手,这就已经捶得爬不起床了,韩泽玉无事地垂眼,继续吃。
叫人略感诧异,方才那束目光卷土重来,这一回强烈到百分百笃定的程度
就是来自对面,这位韩家的继承人。
韩泽玉不紧不慢地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吃得缓慢又优雅,像是无意,他碰了下碗旁一样东西。
方盒小巧透明,塑料制的,里面是唇环。
何止视线,连空气都凝上了。
韩泽玉记得白耀是端着杯的,听不到落下的碎声,盘边咖啡细勺也没蹭上,就连衣袖的擦动也消失了。
动作明显是停住的。
韩泽玉在心中读秒,1,2,3…他适时抬头,用餐巾擦嘴:“怎么了?”
还能怎么,自己小情人嘴上那玩意,还是情侣对饰中的一个,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别的男人手上,这种明知故问可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