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瑞被他这一声洪亮的叫唤吓了一跳,整个人震了一下。她不甘心,懊恼气怒,可她不敢再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着平复内心的奔腾澎湃。虽说舒海澄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或是给过什么狠恶的脸色,但她隐约感觉得到他是头狼。
他总是静静地、优雅地,让人猜不准他什么时候会跃起来狠咬人一口。
「我……我回去了。」她压抑着心中的不甘及不快,转身走了出去。
*
被遗忘的凶杀案(2)
这是天笑第一次从滚缸上跌下来,还受了伤。
向天笑养在向锦波身边十六年,他没让她受过一次伤,现在她借了向天笑的身,竟在众目睽睽下出大糗。
丢人,太丢人了。
那天在欢满楼听舒海澄说了关于喜儿的事,她在返家途中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监视她,可当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又什么可疑的人影都没有。
当晚,她恶梦连连,整晚不得安眠。
也因此最近一直精神不济、心神不宁,她一个失足,在滚缸上滑了脚,一屁股跌在地上。
就这样,她只得在家里休养了。幸好前阵子舒海澄赏了那么多个银元,十天半个月不上工还饿不死她跟爷爷。
她这人是标准的贱骨头、劳碌命,根本闲不住。歇了三天,尽管腰还疼着,她却开始东摸摸西摸摸,一刻都停不下来。
「天笑啊,你能坐着就别站着,能躺着就别坐着,要是腰伤落下病根,以后有你受的。」向锦波看不过去,忍不住叨念。
「爷爷,我闲不下来嘛。」她一脸无奈。
「你就不能找点能乖乖坐着不动的事?」向锦波笑叹一记。
静态的事情啊?前世她唯一能坐着不动就是在画设计稿跟制作首饰头花的时候了。
可现在她没这些事情可做——虽然她脑子里有好多的创意跟想法。
想到这儿,她突然好想画图呀!
「爷爷,我好想画画。」她说。
向锦波一愣,「画画?」
她点点头,「我脑子里有好多东西想画下来。」
向锦波咧嘴一笑,「那容易得很,爷爷这就去给你买纸笔。」
他站了起来,从柜子底下摸出一只小木盒,这是他们爷孙俩的「金库」,里面摆着的是他们存放的钱。
他拿出足够的数,立刻就出门去了。
天笑给院门上了闩,兴奋地回到屋里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她听见屋外有声音,心想应该是爷爷回来了,便起身走到屋外,兴高采烈地抽开门闩,打开院门。
「咦?」她听见有点急促的脚步声,却没看见爷爷的身影。
她跨出一步,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快步地往巷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