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已经回沛泽居了吧?”
“嗯。”宝儿说:“夫人等了你一个时辰,已经回沛泽居了。”
“那我换了装就去请个罪吧。”她说。
在换装更衣的这段时间里,安智熙已经想好了说词。
“智熙!”一进沛泽居的花厅,罗玉梅见了她便紧张忧急地上前,“你上哪儿去了?”
“母亲。”她驱前,赶紧先福了个身,然后佯装一脸的悲伤。
“这是怎么了?”罗玉梅神情忧急,“房嬷嬷她们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一个个急的……”
安智熙跪了下来,“母亲……”
见状,罗玉梅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这媳妇嫁进梅家,除了进门拜堂那一天跪过她,至今可没曾在她跟前折过膝呢。
“你这是……”
“让母亲担心,媳妇不孝。”她噙着泪,一脸衷心忏悔的表情。
果然,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从前她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是个戏精,说个苦,泪就到。
“别吓为娘的,快起来说话。”罗玉梅让她这一跪,头都昏了。“瓶儿,快扶太太起来坐着。”
“是。”瓶儿答应一声,立刻驱前扶起跪地的安智熙,并将她扶往一旁的椅子坐下。
“智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罗玉梅忧急如焚。
“母亲,”安智熙抬起泪湿的眼望着她,“媳妇作了梦,梦见无缘的孩儿。”
闻言,不只罗玉梅一震,就连花厅上伺候着的嬷嬷丫鬟全都惊疑地瞪大了眼。
“我……”她低头努力地挤着眼泪,又佯装拭泪,“我梦见孩子他全身是血,哇哇大哭,有个女人抱走了她,无论我怎么追、怎么哭喊,她都没回头、没停下,就那么一路地走……”
听到她这番话,花厅里顿时一片静寂无声,她低头掩脸,等待着婆母或其他人的反应。
突然,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抱住。
她的脸靠向一个胸口,柔软且温暖,她瞥见那衣服的颜色,知道正是罗玉梅。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罗玉梅哽咽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别伤心……”
罗玉梅的声线温柔慈爱,那抚着她发的手亦是,安智熙本是假哭的,却被这纯然的疼惜不舍给逼出真真切切的眼泪。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