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愤怒极了,一巴掌扇在施继安的脸上,愤然离去。
施继安:“……”
王家人和媒婆讪笑离开。
施继安转头就扇了施明辰一巴掌,气呼呼骂道:“小兔崽子,你知道,为了帮你相亲个好姑娘,为了你的前程,我和你二伯父费了多大的力气吗?
腆着笑脸,到处去与从前我们连正眼都不稀得多看一眼的人拉关系,前前后后给了保媒的人二千两银子,方才约上人,你就是这么浪费我和你二伯父的心血的?”
容氏连忙站到父子俩中间,生怕两人打起来,着急地问:“明辰,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老爷也别因丢了面子,便一味地责怪孩子,总得问问,他怎地了。没看到他又是吐,脸又白得像纸一样吗?别光会骂孩子,你正经办个事呀!”
施明辰摇头。
他想解释什么。
但解释不出口。
说什么呢?
说他在梦里,在前世,是怎么看不起谢青黛,苛待谢青黛的吗?
说他感觉爹娘看自己的眼神,与路上的狗主人、母猪主人、种马主人的眼神一模一样吗?
他就是个畜生。
不!他畜生不如!
施继安听了夫人的责骂,本臊得慌,见施明辰这副死样子,不由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还能因为什么?瞧瞧他,自命天高,从前便瞧不起谢家是商户,那谢家姑娘是商户女。
好歹谢家是富可敌国的大商户,在皇上面前都挂了号的。如今谢家是朝中新贵,他妹妹运送粮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王家姑娘,比不上谢姑娘,比不上杜姑娘。他嫌弃人家身份卑微,配不上他呗?臭小子,你睁眼瞧瞧,我们家如今落魄了!落魄了!
你爹不是朝廷命官了,我们一家子差点砍头,就算皇帝念着我们施家,也是念着我们施家离谋逆只差一步!你再自命不凡,你也什么都不是!”
施继安说到这儿,气得双目通红。
他虽不成器,但打从生下来便是勋贵公子,尊荣富贵半辈子,临老临老,却落这个下场。
一个小小的知县都敢看他不起!
施窈这六年从未回过金陵,也不来给他们撑腰。
容氏懒得理会他。
不遇到挫折不知道,施家的男人个个是孬种。
二老爷都萎靡许多,长房、二房、三房,全靠她们这些女人撑起门面。
容氏拉走施明辰,留施继安独自牢骚。
回家的半路上,她见儿子面色好了许多,便细声细语问道:“明辰,你今儿到底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嫌弃王姑娘?
从前他便嫌弃谢青黛,从施明珠嘴里,她还知道了儿子对谢青黛到底嫌弃到何种地步。
她以为教养这六年,儿子当是明些事理了。
施明辰自从与容氏说过一回心事,有心向施窈示好,却被容氏教育一顿后,他便再不敢与容氏诉说心事。
这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