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一种冰冷的预感袭上了沈珺薇的心头。
“从一开始让沈睿姣留在家里时,是不是就已经有这样的计划?”
“薇儿,你只要知道你一辈子是娘娘的好孩子就够了。”
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讽刺万分。
原来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为了家人的关爱拼命厮杀的同时,她最亲的家人早已有意找个人代替她。
这一刻,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自持地呕吐出来。
张氏见状立即上前,一只手托住女儿下巴,另一只则轻轻拍打她后背以示关切。
“怎么还在吐啊?不是说病都好了么?”
沈珺薇深吸一口气忍住不适,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让沈睿姣做赵霄熠的夫人可以,但是我和他必须解除婚约;她要做第二个飞凤将军也行,但一切只能靠她自己的本事,我绝不会助她一臂之力。”
抚摸着沈珺薇背部的手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担忧。、
“你现在年纪轻,还不太了解其中利害关系。嫁给赵霄熠对你来说绝对有利无弊:一方面两人自幼相识感情深厚,他不可能亏待你;另一方面沈睿姣毕竟是妹妹,你也曾经帮助过她,相信她不会欺负你。万一你现在坚持退婚,考虑到你目前身体状况以及社会舆论影响,未来能找到什么样归宿?余生又该何去何从?”
听母亲这样一说,沈珺薇还是没忍住,“娘,由正妻降为妾侍难道不算是一种耻辱吗?”
张氏叹息道:“确实委屈,可这份委屈真那么难以忍受?在家听从父亲安排,在外遵夫命令;长辈的意见和媒婆所定之婚姻都是应当遵守的规定,这样才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你可以给睿姣部分嫁妆作为补偿,我会把风行商会留给你经营。”
风行商号是周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业务范围极广,全国各地都有它的身影。
沈霆自视甚高,当年之所以娶周家的人,主要是看上了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那时的将军府已被他弄得内外交困,表面看起来还算风光,但实际上早已衰败。
全靠了风行商号的支持,才让将军府显得门庭若市。
沈珺薇干脆地说道:“我对风行商号没兴趣,祖父给我的嫁妆你们也别想碰。如果母亲非得拿走一部分,就把你为我备的假装全部转给沈睿姣好了。”
她话音刚落,张氏的眼里立刻泛起了泪光。
“薇儿,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是你娘,我难道还害你不成?”
“您当然是我的娘,但同时您也是将军府的主母,沈睿姣她们的娘。以往不管我怎么决定,你们从来不管不顾,今天同样希望您不要干涉。画时,我们收拾东西,这就进宫去。”
原计划沈珺薇应该是明天进宫的,可现在她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每一次和他们交谈都让她觉得心如刀绞。
听到这些,画时早已经握紧双拳,迅速退下去准备行李去了,生怕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张氏拉住正要离开的沈珺薇问道:“你现在急着入宫做什么?莫不是要去告御状?”
“我不告状,只打算去皇宫与陛下聊些事情而已。”
其实连自己母亲会想到她要上书诉苦,这一点也颇让沈珺薇感到意外,显然对自己这个女儿了解不多。
然而此刻她已无心再解释或争吵了。
见状,张氏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宝贝啊,到底怎样才行?”
沈珺薇心想早点摆脱对方为好,否则再谈下去怕是永远出不了这座门槛了。
“可以妥协,废除赵霄熠同沈睿姣之间的婚约,由他按照之前的约定迎娶我,并保证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妻子,做不到就算了吧。”
这番话把张氏说得目瞪口呆:“你怎么能如此固执?况且你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生育,赵霄熠怎么可能真的只守着你一个人?终究还是需要纳妾延续香火,既然这样,由自己的妹妹来做不是更合适么?”
“不行,只有这条路可行,没有第二种选择。”
说完,刚好看到画时归来,推着她快步向外走去。
望着远去的女儿背影,张氏轻叹一口气,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房间里人不多,但是赵霄熠和沈睿姣都坐在那儿等着结果。
沈霆迫不及待想知道情况如何,“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张氏摇了摇头表示失望:“薇儿个性强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主意的。”
一听此言,沈霆愤怒地将手中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简直不可理喻,只不过是让她允许妹妹做小而已,有这么困难吗?早知道我当时真应该把她直接掐死算了!”
为了安抚激动中的丈夫,张氏赶忙安慰道:“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根据她的意思,只要按照原来的协议执行,即让她成为赵霄熠唯一正式的妻子,那么整个婚事就可以照旧举行下去。”
闻言,沈霆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敢提条件。”
赵霄熠也直说:“这事肯定不行,我们国公府未来夫人怎么可能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呢?”
沈睿姣抽了抽鼻子,抿着嘴说道:“好吧,反正当初定这婚约的是霄熠哥哥与姐姐,我这好心却办了坏事。我现在就去和姐姐说,我成全她与霄熠哥哥。”
沈霆和赵霄熠瞬间脸色一变,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为什么想退出?”
张氏插话道:“薇儿已在宫里了。”
沈睿姣轻声惊呼:“姐姐该不会是进宫求皇上下旨去了啊?”
赵霄熠脸色阴沉地说:“薇儿真是太狂妄了,之前的功绩又不是无穷无尽的,你们放心吧,皇上不会轻易下旨的,若是真下了圣旨,我会一直跪在皇宫门口,哪怕死在那里也要让皇上撤回旨意”
沈珺薇来到皇宫后,却没有立刻见到文抚帝,而是被安排在外等了会儿。
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以让她体会到文抚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