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难道那王公子的爹不是兵部职方司主事,是皇帝?
江洛懵了整整半柱香,脑补完几十年见不得光的宫廷秘闻,才疑惑地吐出一句,“暮哥,你在想屁吃。”
时暮脑中的王公子是好腰那个,一时想岔了,冲江洛灿烂一笑,找补,“我开玩笑呢,别当真。”
时暮还真不想考什么甲级。
甲级大夫就是太医署的在册医士了,虽然有俸禄,但以后要接受朝廷指派,还要时不时去太医署学习进修。
太医署归太常寺管,若自己考上,就要受时献差遣。
还是免了吧。
守住这小小的时暮堂就挺好的。
揭过考甲级这事,依旧是正常看诊。下午,叫了一个号后,进来的病人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给了他一张纸,对方用生疏的笔迹写下想买治伤的药。
治伤,哑巴?
时暮心里一跳,仔细看他,发现这人是那天在松月湖畔,被家暴女子的哑巴情郎。
既然他来买治伤的药,莫不是那娘子又被家暴?
想起那天,郎君下死手般殴打她的画面,时暮心里一紧,询问:“那位夫人又受伤了么?”
哑巴赶紧点头。
“严重么?”
哑巴点头,伸手拉了拉时暮的衣袖,指指外面。
时暮看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跟你去看?”
哑巴更用力地点头。
那被家暴的娘子情况不妙,看后续没有着急的病人,能交给江洛的交给江洛,不能交的让明天再来,时暮起身拿了药箱,“好,我跟你去看。”
和哑巴一起往落霞坊中赶去。
路上,询问了一些情况。
问哑巴,郎君是不是经常打娘子,哑巴呜呜呜地比划着,虽然不知具体意思,但从焦急眼神,时暮估计打得十分频繁。
又问哑巴,为何郎君要这样对待他娘子,哑巴只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表示不知。
来到落霞坊娘子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她头破血流,眼睛浮肿,坐在院子的大树底下,扶着树干费力地想站起身。
家暴,时暮不是第一次见。甚至还遇到过丈夫把怀孕的妻子打到流产的。
但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对自己的枕边人下这样的狠手?
哑巴跑过去想搀扶,这娘子神情愁郁地看着他,侧身避开了。
时暮过去帮她查看,见她除了头皮擦伤血肿,面部淤青,眼眶出血外,小腿肿得厉害,搞不好有骨折。
边帮她处理伤口,边有意劝说,“夫人,你真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即便不将他送进官府,也该离开他。这么给他打下去,性命都会有危险。”
成纪的父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娘子又睨了身边的哑巴一眼,神情悲戚地开口:“大夫,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哑巴没法说话,只眼睛红红地看着这娘子。
时暮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你真那么喜欢那暴力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