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的声音有点哽咽:“对不起,我失约我来晚了。”
怀里的人纵声痛哭,像是要把前半生的苦难在这一天哭尽。
宋烟恨不能以身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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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会有人把爱人看的比自己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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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外站着一个高大背影,负手而立,面朝盛夏的天空。
除了他,这里也没别人了。
他想起十岁那年,突然恢复了自我意识的元笙也是哭的那么大声。
把所有的惊惧不安一朝倾泻,余下的时间懦懦躲在门后,害怕灯笼,害怕男人,害怕女人,害怕哭声,害怕黑夜,更害怕黑洞洞的地洞。
她曾指着张着漆黑大嘴的空水缸失声尖叫,是赵胤祯亲自砸了,握着石头的手也被划破了,鲜血淋漓,又引来了惊恐的低声呜咽。
“没事了没事了!那不是地窖,是水缸,装水的水缸!”
元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不会回答,想靠近给她递一递擦眼泪的帕子,刚踏前一步就被尖叫声拦住。
十三岁的赵胤祯直接被内疚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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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路上皇帝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并没有人知道贵妃生病这事。
可瞒得住其他后妃,瞒不住太后。
上一届宫斗冠军实力不容小觑,消息灵通的跟当年没两样,太医前脚回去抓药,太后后脚就来了。
“元笙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太后脸上表情难看的很,一看就是处于盛怒中,本就生的凌厉的凤目冷得跟两汪冰泉一样,看得皇帝都颤了一下。
就一眼扫过来的效果跟妈妈拿着鸡毛掸子喊你全名一样。
在皇帝登基后的太后看起来很咸鱼,每天只蹲在寿康宫种花喂鱼,也磨灭不了这位是在先帝那群数量上百的小老婆里杀出来并且荣宠十数年的战斗妾的事实。
皇帝也就老实交代了,从元笙在灯会上被掳走再到后来的心理病还有自己一直都是打地铺全都说了。
“……”太后听罢,担忧道:“原来那事对她伤害还是那么大,我都以为她好了,没想到……可有康复的可能?”
皇帝:“我觉得……很难,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慢慢来。”
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原以为太后会不满他的隐瞒。
元笙被掳走这事太后隐约知道一点,只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找回来的,但失去思维能力傻了三年这件事太后还是知道的。
七岁到十岁,整三年,不哭不笑不说话完全失去自理能力,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太后看着都哭了几回,但为了安全还是忍痛放在宫外养,由赵胤祯照顾。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元笙十岁的时候,跨门槛被裙子绊倒脚不小心摔到头,突然就会哭了。
知子莫若母,太后一眼看出皇帝想什么,但她没说,转而说:“所以,这就是你把元笙封贵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