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宛娘又道?,“吴郎并非大?家口中所说的大?奸大?恶之人,我们只是寻常人家,他原在医馆当学徒,后来听说贩卖瓜果来钱快,便辞了学徒做起这?行来。说是贩卖,也不过从中转一道?手而已,这?桃最初的来历,他自己恐怕都不甚清楚,又何谈故意害人?”
“这?么?说,你觉得此?事与?吴永无关?”
宛娘惆怅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从前并非这?样的人,他虽然爱耍小聪明,有时以?次充好?,但?这?种?大?奸大?恶之事他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那吴永是从哪里进的货,你也不知了?”
宛娘摇头:“平日里他外出做买卖,我在家做绣活贴补家用,着实不知他同哪些人交往。”
连翘便不再问了,这?么?说,这?吴永也不过是一个倒霉的贩子罢了!
还是要找出这?怪桃的出处才可能找到破解之法。
然而就在此?时,宛娘袖中的桃枝突然疯狂生长起来,只见那原本只有一臂长的桃枝迅速生长蔓延,牵着她的左手抬了起来,再然后,她右手也开始蠢蠢欲动?,冒出枝芽,眉心的花钿更是迅速一朵一朵冒出来。
赵太守当即大?叫起来:“快去叫韩方士!快啊,还有那药呢,给夫人服下。”
霎时,花厅里乱做一团,下人们手忙脚乱,花枝疯狂抖动?,宛娘的身体也开始若隐若现,时而像树,时而又像人,只有那张脸若隐若现,面容被扭曲,似乎极为痛苦。
“宛娘!”赵太守目眦欲裂,抱住她的身躯,不停地拍打那些疯狂的花枝,“韩方士呢,怎么?还没到?”
此?时,陆无咎眉心一凝,向宛娘眉心注入一道?灵力,那疯狂生长的花枝才终于慢了一点。
连翘也抬手加入一道?,那花枝又慢了一点,但?宛娘已经颇具树形了,脚底下似乎也有根须冒出来,一旦根须扎下去,恐怕便回天乏力了。
赵太守急得满头是汗,就在此?时,千呼万唤的韩方士终于来了!
只见他鹤发鸡皮,看起来大?约已到花甲之年,动?作却不慢,迅速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灌入宛娘口中。
然后那疯狂生长的花枝便突然停了下来,等一碗药喝完,那花枝慢慢回缩,宛娘又恢复了人状,不过这?次除了她的左手,整个左半身都基本变成了树枝,左半边脸则被绽放的桃花覆盖,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怖。
赵太守摸着她脸上的桃花,眼眶发红:“怎么?褪到这?种?程度就停了,这?脸,这?手……刚刚分?明不是这?样的!”
韩方士面色凝重道?:“我早同太守说过,距夫人发病至今已经快两月了,能维持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不幸之万幸,等下次再发作,便是连这?药恐怕也抑制不了了。”
宛娘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咳嗽几声,轻声对韩方士道?了谢,然后劝慰赵太守:“不必强求,听天由命便是。”
反而是赵太守涕泗横流,最不能接受,转而扑通一声跪在了陆无咎面前,求他一定要解开这?怪桃之毒。
直到陆无咎答应下来,赵太守才终于肯起身。
——
亲眼目睹了赵夫人发病之后,几个人都心有余悸,去往安排好?的厢房之后,他们纷纷喝起抓的药来。
但?这?药不光得内服,还得外敷,要擦到叶子上才能抑制生长,并且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擦一次。
晏无双和连翘互相帮着,勉勉强强擦完了。
周见南就惨了,他的桃枝长在屁股后,压根看不着,只能叫了一个府里的小厮撅着屁股让人帮忙擦药。
连翘一边偷笑,一边庆幸,幸好?她身上的桃枝位置没那么?尴尬。
不过,这?药也只是延缓生长速度,桃枝仍然在长,短短一天已经长了一根手指长,抽了三片嫩芽了,掐指一算,恐怕到明天更麻烦。
果然,次日一早,一排四间的厢房,有三间传出了爆鸣。
尖叫声此?起彼伏,好?似遭受了什么?人间大?劫。
周见南身后的桃枝已经长到了一掌有余,活像一根尾巴,将衣服都顶了起来。不得已,他只能将衣服掏了一个洞,把?桃枝拽了出来,这?才没那么?怪异。更可怕的是,除了身后,他心口也冒出了一根手指长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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