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背对着他站,双臂高高抬起,肩颈肌肉线条绷紧起伏,剥出身上那件衣服,露出宽阔结实的麦色背脊,和一截紧致有力的性感窄腰。
夏阅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吻合
陆商进浴室后,他低头看了看脚。人类的四肢消失不见,只剩下毛茸茸的短腿。脚下踩的是猫窝,旁边落地镜中照出的,是凌乱炸开的白色长毛。
他往镜子前一凑,一只黄毛脑袋,从镜子里歪过来。夏阅仍处于震惊中,抬起手轻轻扒了扒镜子,镜子中的猫也抬高前肢。
脚垫漆黑脚毛也脏兮兮,看起来活像是刚挖过煤。夏阅不得不承认,他做了一个逼真的梦。而在梦里,他是陆商捡回来的猫。
他没进过陆商房间,镜子里的黄毛圆脑袋,却与白天在片场,他见过的一模一样。或许是潜意识的记忆,夏阅漫不经心地想,跳出猫窝四处走了走。
房间里铺着地毯,电视柜上干净整洁,浴室里传来花洒水声,落地窗外是夜幕霓虹。他不清楚这梦有什么预兆,只能睁大眼睛埋头找线索。
地面没有任何异常,沙发上是陆商的私服。夏阅跑到沙发前,拼命地蹬腿跳上去,踩了踩陆商脱下的衣服。
衣服下没有东西,沙发前的茶几上,堆着不少罐头猫条。夏阅兴致缺缺地扭头,将目光投向陆商睡的床。
床上被子平整铺放,被子里有陆商手机。夏阅飞快跳下沙发,尝试着上陆商的床。但床太高他上不去,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从沙发跳上床头柜,再从床头柜跳入床里。
他没有犹豫地掉头,上了沙发边缘的扶手,助跑冲刺一气呵成,小短腿越过高空——
身子直挺挺撞上柜子,两只后腿无力地滑落,使出最后那点吃奶力气,他用前肢紧紧扒住柜头,眼冒金星地挂在柜子边。
紧接着,后颈被一只手捏紧,他被人从半空里拎起,对上陆商沉淡的眉眼,“想造反?”
夏阅四肢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响起的手机救了他,将他轻轻丢进沙发,陆商起身拿手机回来。在沙发里轱辘滚了一圈,夏阅晕头转向地倒进角落。
旁边沙发猛地下陷,陆商漫不经心伸长手指,拨开看不到脸的白色毛团,身体往后靠进沙发里,接通视频打开了免提。
叶明煦出现在屏幕里,“我听说你捡了只猫?”
陆商没有说话,转头将猫脸从毛里挖出,一只手抓过来送入镜头里。
叶明煦讶异挑眉,“这猫看着可不便宜,是不是谁家走丢的?”
夏阅后肢危险腾空,前肢紧紧抱住陆商手指,战战兢兢地抬起猫脑袋,对上叶明煦放大的五官,不由得震惊地张开嘴。
叶明煦比他更惊讶,指着镜头里的圆眼道:“陆商,他好像认识我。”
夏阅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的猫?”陆商撩起眼皮。
“不是。”叶明煦如实回答,随即忍不住猜测,“或许他主人是我粉丝。”
夏阅被他的脑回路震慑。
认识叶明煦多年,陆商倒是习以为常,顺着他的话淡淡道:“那你发条微博问问,没准真是你粉丝丢的。”
叶明煦点头应下,转而换了个话题:“你们剧组进新人了?”
陆商点头,放下了猫。
话题转向自己,夏阅自然不会走,又笨手笨脚攀着他膝盖,爬到他的腿上竖起耳朵。
“是那个什么——”叶明煦回忆。
“zerone的夏阅。”陆商道。
猫耳朵抖了抖,夏阅很是意外。zerone已经解散,他没见过陆商,对方竟然还知道,自己是zerone成员。
但接着想想,这是自己的梦,梦里陆商知道,也算符合逻辑。
吓到他的是叶明煦,这位圈内同样大热的男演员,此刻谈不上丝毫正经地调侃:“他有没有半夜来敲你门?”
夏阅一头雾水,听到陆商否认:“没有。”
眼见调侃不成,叶明煦惋惜叹气:“这个zerone可真行,一共才七个人出道,有五个找你自荐枕席,剩下一个未成年,另一个缺席没来。”
像是听到什么惊悚的话,夏阅抬起的爪子僵在半空,被迫回忆起组合解散前的事。
zerone是七个人没错,可他从没听说过,队友自荐枕席的事。组合名原本取自zerotoone,意为从0到1的无限可能。
但这名字着实取得烂,害他们在团的两年里,都被网友调侃01体位。团内cp满天飞,只有夏阅最稳定,不是钟夏就是all夏。
他是同性恋没错,但钟森南是异性恋。至于其他队友,他也不是很熟。
而叶明煦说的话,也很好对号入座。两年前出道七人里,只有他年纪小没成年。十八岁前跟团接通告,有人缺席的情况也很少。只有成团下半年年末,那场盛大的跨年晚会了。
跨年通告钟森南因病缺席,最后上台表演的只有六个人。但那场跨年陆商在不在,夏阅对此没有半点印象。
深知梦不可信,夏阅冷静下来。他懒洋洋地踩了踩陆商膝盖,见对方毫无反应也没有阻拦,就下意识顺着猫的习性,眯着眼睛在他腿上踩起奶来。
大脑很快被困倦侵袭,记不清什么时候停下的,小猫脑袋一点一点的,伴着视频通话的背景音,趴在陆商腿上睡着了。
再睁眼就天光大亮,闹钟铃声响个没停,夏阅关掉闹钟坐起来,脸上还残留有困惑睡意。
昨晚梦中的记忆,非但没有模糊断层,反而如同亲身经历,画面始终记忆犹新。